赵锦意宠了我多年,也忌惮了温家多年。
父亲替他在边疆遇敌,他在皇城断了将士们的粮草。
我在深宫替他掌管六宫,他背地里日日送我避子汤。
后来敌国将军提出要我去和亲,他无奈的只能让出了自己的妻子。
赵锦意出巡江南,一去,就是半年。
他不在,我这个代理掌管六宫的贵妃,日子算得上是平静。
他再回宫时,带回来了一位娇俏可人,模样机灵的女子。
刘公公说,是太傅家的嫡女,疼得跟宝一样,叫上官静。
两人夜夜同榻而寝,相拥而眠。
我好笑的看着刘公公欲说还休的样子,问道:陛下册封了吗?
刘公公闷声道:封了昭仪,住昭和宫。
我愣了半天,才扯出笑,道:昭和宫倒是旺盛之地,宠着的都会住那儿。
我忽然想起被册封为贵妃的那晚。
赵锦意与我一同在昭和宫的玉兰树下饮酒。
这棵树是他因为我一句玉兰花很香,便移植了过来。
那时我盯着飘下的花瓣正愣神,他突然出声打断了我。
九歌,日后我带你去江南赏花、草原策马可好?
他直直的看着我。
即便是这般昏暗的烛光,也能映出那张如玉的脸庞。
看来他已经忘了自己当时说过的话。
这次的南巡,他没有带上我。
赵锦意为了给上官静庆生,竟在昭和宫搭了戏台子。
俩人笑着或低语或调侃,眉角间再是容不下第二人般亲昵。
我无聊的坐了会,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我刚在池畔的假山边寻了个好位子赏月,上官静带着宫女出现了。
贵妃娘娘,臣妾见您走的早,可是臣妾的生辰太隆重,娘娘心里不快,还是陛下找来的戏班子不好听,扰了娘娘的清净,怎的在此处吹风?
我莫名其妙的瞥了她一眼。
看似关心,实则炫耀到我头上了。
为何对我有这种敌意?
我喊上芸香,示意该回去了。
刚从上官静边上走过,芸香惊呼一声,便一股大力袭来。
幼时在军中跟着父亲习武的惯性,我本能的侧身躲过。
上官静笑着收回手,侧头跟宫女说笑。
我顿时来了脾气,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看着她肿起的半边脸,胸中的郁气稍作缓和。
静昭仪你什么身份,对本宫动手,可是想好后果?
......你敢打我?
你敢打我!
该死的贱人!
她捂着脸瞪着眼,好一会儿才尖叫出声,上前跟我撕扯起来。
宫女们也撕做一团。
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掉进的池水里。
冬日的湖水,本就冰凉透心。
赵锦意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冻得失去意识。
宫女边哭边磕头。
陛下,主子是被贵妃娘娘推下水的。
娘娘骂主子身份卑贱,还打了主子一巴掌,这下推进水里,差点就给溺死了。
赵锦意狠厉的盯向我,道:今天的事贵妃要给朕一个解释!
芸香急着想解释,被我拦了下来。
我开口答道:陛下自有定夺,何须臣妾多言?
赵锦意是再没看我一眼,抱着上官静一行人回了昭和宫。
我揉揉眼睛,把眼泪擦在手背上。
人走远,芸香才委屈道:娘娘,你为何不说出事实?
收拾好情绪,我轻拍她的脑袋,道:这种小事,陛下见过的还少吗?
他还会真不明白吗?
后宫争宠的妃子太多了。
小到推搡打闹,大到滑胎下毒,哪个他没见过?
只是这般狠戾的向我要个解释......还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