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这二人在万众瞩目之中随着张长老一起离开了这阁楼。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时众人方才安定下来。
许逆舟抬头望去,只见那人握着一本花名册,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性格看上去要温和许多。
他目光扫过众人,开口说道:“恭喜你们,进入我无为宗,我是无为宗内门人事堂的执事,接下来我会公布内门弟子的名单,你们且听清楚了,否则去了外门,我可不负责哇,啊?哈哈哈……”
紧接着他自己也意识到这紧张的气氛之中笑声有些尴尬,便正声念道:“杜远山、罗余千、楚梦笑、秦芊、文和、孟正心……”
言毕,十几人站起身来,跟随着那长老离开了此处。
而后又陆陆续续地有外门的长老来领走弟子,许逆舟自然也不在此列之中,对此他倒是早就已经知道,只是略微有些意外,这吴四通博闻强识,又帮宗门做了事情,竟也做了杂役弟子。
眼看此处便只剩下十几人,又过了很久,天色已经入夜了,方才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大胖子,众人一看,这大胖子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几,竟然做了管事的。
吴四通低声道:“这大胖子姓罗,名叫罗波,这杂役部不同于其他部,一年四季都在招收弟子,每一批招收的新人弟子都会有一个新人主管来带领,我们以后八成在此人底下做事,可算是不幸的很。”
许逆舟本不喜欢多言,此刻也不禁问道:“这是为何?”
吴四通说道:“此人性格扭曲的很,过久你就知道了。”
与其说关心罗波是何许人,许逆舟更好奇的是,这吴四通到底是何许人,怎的好像所有事情他都知晓一般。
罗波进来之后,瞥了一眼众人,说道:“走吧,在这里等开饭呢?”
吴四通嘀咕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分明是这傻缺来晚了,碧莲都不要了。”
说完,两人一起来到杂役部,宗门发了一些生活用品和一本《凝气经》,交代了相关事宜之后,便安排了具体屋舍,无为宗是刚刚成立不久的宗门,弟子比较少,因此屋舍比较充裕,杂役弟子是两个人一间房。
许逆舟发现这屋舍与他在河畔的木屋颇为相似,也是十分简陋了,舍友是吴四通,倒是省去了结交的麻烦。
是夜,许逆舟辗转反侧,又听吴四通介绍了许多小道消息,第二日天色还未见亮,就听得一声长长的钟鸣,随后便是一阵凶恶的吆喝声,“快点儿,快点儿,起床起床!”
许逆舟简单的梳洗一番,这才走出门去,缓缓地来到无为宗大门的一块空地之上,昨日里的十几人也都先后来了这里。
大家对于自己会成为杂役弟子其实多多少少有些失望,这种失望在听闻许逆舟没有进过道院也成为了杂役弟子时,自然而然地加重了几分。
心中对于此人,难免有些瞧视不起。
不过大家相互都并不熟悉,这种想法自然也就不可能表露出来。
众人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罗胖子又是姗姗来迟,张口便骂道:“你们这是把自己当成亲传弟子了啊?以后都给我早点!”
大部分人虽然心中谩骂,也只有无奈点头,跟随着罗波的脚步,来到了青山之中。
杂役弟子的任务一年四季都会发生变化,此时正是春夏交替,草木旺盛,再加上无为宗有些楼阁还在修葺之中,所以这档口最主要的任务便是伐木砍竹。
“两木三竹,都给我快点儿,天黑之前若是没有做完,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便下山去了。
吴四通又说道:“本来宗门规定的是每个弟子一天伐一木一竹,不过这厮为了邀功,不顾我们死活,真是想揍他一顿……要不是打不过的话。”
众人旋即哈哈一笑,便开始做任务了,许逆舟虽然这两年也采摘药草,免不了攀爬悬崖峭壁,不过和现在这种活儿没法比。
摆在眼前的是碗口大小的斑竹,水分极重,每一根连枝带叶都有一百多斤,许逆舟将其砍断之后,只能拖着前行。
这一根竹子从山上拖到目的地已经是用了一个时辰,便又得马不蹄停地折返回去砍第二根,等到两根砍完,洗了好几趟,才搬运回去,到了第三根已经是精疲力尽,坐在那目的地,感觉整个人都已经废了,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遥想起自己前日这个时候还在河边喝酒吹风看夕阳,不禁叹息起来。
“罢了,罢了,自己选择的路,怎么也要走下去。”
可麻烦的是,还有两根更为沉重的青钢木,那青钢木每一根约莫有两百多斤,这不是意念的事情,而是身体的力气叫他如何也扛不动。
此时有人已经在扛第二根木头了,当然也还有人在砍第二根竹子,许逆舟瞧见前面的师兄将那木头直接滚落下去倒是个法子,心想先滚下去再说。
如是又使出最后的力气将那三根木头砍下来,剔除枝桠,滚落到山底,此时正好天黑,他与吴四通的进度相差无几,自然都是没有完成任务了。
不管任务完没完成,时间都到了,这十几人便齐集在山底,罗波慢慢悠悠地同几个师兄一起走了过来,板着个脸,指着众人的鼻子骂道:“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今天的晚饭谁也不想吃了,另外再去给我挑十担水回来。”
有个少年直接被他骂哭了,撕破脸反骂道:“去你妈的,老子不干了!”
那罗波也不客气,一个耳光下去,直接将那少年拍地嘴巴吐血,人都在空中翻了几翻,眼见如此景象,众人说到底也是患难与共,便一拥而上,向罗波冲了上去。
许逆舟虽然深知实力不够的时候,隐忍的重要性,但打从心里佩服甚至有些羡慕这敢作敢为的少年,这会儿自然也是不得不参与其中。
可连同许逆舟在内的十几人,还没靠近罗波便被一掌震飞数丈,口吐心血。
“不自量力!”
“怎么,不服气?”
说完潇洒的转身就走。
许逆舟这里骨头跟散了架似的,站都站不起来,但他深知弱小就要挨打的道理,暗暗咬牙,一定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这样的日子永远都没个头,强大是唯一的出路。
这一天下来,许逆舟虽然吃了不少苦头,可也不是一无所得,他感知到这里的灵气比凡尘俗世要充裕数倍不止。
他已经辟过谷,不吃晚饭虽有饥饿之感,却并不影响劳作,至于十担水见没有人行动,也自然不会去做那个唯一。
心中埋藏着的不甘让他决定再去尝试一番,拿着《凝气经》往外走去,打算去找个僻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