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十四岁的皇弟晋王,六岁的皇妹怡宁公主,逛了半晌的后花园。
身为皇后的她,想与先皇共进午膳。
派人请了三次,都未如愿。
先皇在长寿宫赐宴,请了当年的太后周绫,还有文武百官作陪。
与叶舒舒母女听曲观舞,热热闹闹了一个下午。
她久等不来先皇,便浓妆艳抹,穿着世上最华丽的宫装。
不请自去!
长寿宫的大殿里,晋王一袭飘逸的雪色长袍。
淡紫色的腰带裹腹,发髻上插着一枚粉白白的芙蓉花骨碧玉簪。
他温雅玉立,吹着长箫。
诺云兮换上了粉粉的宫装。
与怡宁公主在大殿的中央,仙子下凡一般翩翩起舞。
太后周绫与皇上,以及文武百官,都听得如痴如醉,看得赏心悦目。
一殿堂的人,都视她一个皇后如无物!
更可气的是!
晋王一曲吹罢,拔掉发髻间的芙蓉花骨碧玉簪。
温柔浅笑着插到怡宁公主的发髻上。
怡宁公主当着她这个一国之母的面。
转手将芙蓉花骨碧玉簪赐给了诺云兮。
她作为统领后宫的皇后,觉着此事不妥。
便忧心忡忡的告知先皇,说诺云兮将来有可能祸乱后宫,迷惑君心。
先皇却认为她小题大做。
当着文武百官,臭骂了她一顿。
肖太后想起往事,恨得牙齿颤栗。
“诺…云…兮!哀家宣你亥时觐见,你倒乖巧,赶在申时来了。
世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哀家今日倒要瞧瞧!你这个先皇口中赞不绝口的美人胚子,能有多大的福分?”
肖太后气苍白的脸上扯出阴森森的诡异。
“传哀家口谕,在皇宫大门外扒光诺云兮的衣服,给哀家一根发丝,一根汗毛的搜身。”
“太后,若在皇宫大门外羞辱诺云兮,必会激起民愤。民怒如水火,不可犯也!”
永恒宫的大殿内翩翩走来一人。
带进一股沁脾的香风。
吹飘起他身穿的暗紫色锦缎纱袍。
此人身姿挺拔,貌相俊美。
抹着玫红色的唇膏,脸上敷了淡淡的粉。
举手投足间,洋溢着一股子本应女子才有的柔媚。
肖太后望见来人,怒气顿消。
阴毒狠辣的眼里柔进温情,挑出欲念。
“小不忍则乱大谋!若不是你提醒,哀家怕是多年谋划,功归一溃。
文颜,依你之见,哀家该如何消除这心头之恨?”
苏文颜,穷苦人家出身的武秀才。
觉着做武将不如文官那般前途无量。
他弃武从文,却又屡试不第。
寄居于云瑞山祥林寺。
六年前,肖太后到祥林寺为皇室祈福。
苏文颜机缘巧合的做了肖太后的随身侍从。
他的意见,肖太后十有八九依允。
“太后,诺云兮聪慧敏锐,是个难得的人才。依属下之见,与其毁了她,不如将她收为己用。”
肖太后温情的眼眸倏忽间变得凶狠阴鸷。
两个嘴角下弯,撇出一股子内宫悍妇的猜忌。
厉声:“你莫不是喜欢她?”
苏文颜苦笑一声。
微闭双目,浅低垂头。
薄唇撇出一种小媳妇受了天大冤枉的委屈。
“太后,诺云兮的聪慧与敏锐,属下今日才知。
属下六年来一直陪在您的身边,与诺云兮素未谋面,何来的喜欢?
属下只是觉着她对太后大有用处,才有此一说。”
肖太后探究的眼神盯着苏文颜的脸看了又看。
直至从苏文颜的脸上看出一丝赧赧的红晕。
方收回冷肃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