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小眸光一闪,紧接着眼眶里便盈满了泪水。
声音委屈巴巴的:“姐姐,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心脏病很严重,如果没有移植心脏,可能今天就会死了。
我没办法坐视不理,这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姐姐,我会努力为你也寻找一个适配的心脏好不好?
我朋友实在等不了了。”
该说不说,会哭的小孩就是有糖吃。
本来妈妈和江衍都是不赞同的,可是晨小一哭,他们虽然无奈也觉得是晨小太过善良才会这么做。
妈妈蹙眉,风轻云淡道:“晨简,你干嘛怪小小?
活生生一条人命,又是她朋友,生死关头她也没错啊!
况且,你看上去也没什么大事,等等又怎么了?”
“晨简,你别生气了,这些年你的病情控制的还是很稳定的。
我们都会努力再去找适配的心脏,不会让你有事的。”
江衍柔声安慰我,话里话外却都是为晨小开脱。
而靠在床边,可怜兮兮地晨小,简直要得意极了。
我再也忍不住爆发了:“谁跟你们说我没事?!
那天护士说我需要做手术都聋了吗?
怎么?
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愤怒压倒了理智,我朝晨小扑了上去。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死,你也别想活了。
还没碰到晨小,就被我的亲生姐姐一脚猛踹在了心脏处。
本就虚弱的身体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意识昏沉之间我听到了他们恐慌的大喊声。
“怎么会这样?
晨简,你别吓我们!”
再次醒来,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
僵硬地动了动手指,睁开眼就迎上了江衍惊喜的眼神。
“晨简,你终于醒了!”
男人想要凑过来抱住我,可在我抗拒的眼神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
语气忏悔道:“对不起晨简,都是我们的错,原来晨小是这样恶毒的人!”
爸爸妈妈和姐姐也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哽咽地对我道歉。
原来,我昏迷了整整五天,一次次被医生从鬼门关里抢救了回来。
在这期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的律师朋友本就嫉恶如仇,又为我的遭遇打抱不平。
于是动用了所有的资源和力量,找到了许多晨小恶行的证据,尽数呈现在他们面前。
人证物证都很齐全,还有不少视频和图片。
晨小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指示父母故意虐待折磨我。
所谓的狂躁症当然是假的,只是用来拿捏他们站在她身边的借口罢了。
我也并没有推她,是他自己从楼梯处滚了下来想要陷害我。
对她苛刻的佣人,根本就是被她买通了故意为之,让爸爸妈妈和姐姐心疼她,在我身上烙下狠毒善妒的标签。
发给我的那些恶毒嚣张的短信,也不是什么伪造。
那颗适配的心脏,晨小根本没有给什么朋友,只随便给了一个陌生人而已。
她的最终目的就是让我死。
…………她的恶行罄竹难书,虚伪面纱被彻底撕开,露出丑陋邪恶的面孔。
在铁证如山下,晨小也不再狡辩,疯狂地笑着承认了。
“我是十恶不赦,可在场的你们哪一个不是帮凶呢?
要不是你们一直帮着我,不信任晨简,我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得逞呢?”
“所以别搞得自己很善良高贵一样,你们又比我好多少?”
爸爸妈妈姐姐还有江衍这才知道,自己到底犯下了怎样的过错,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们崩溃了,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再也回不到过去。
只能把怒气尽数发泄在了晨小身上。
他们把晨小送进了监狱,让晨小和亲生父母团聚。
同时找好了人,在监狱里好好“照顾”他们一家三口。
对我则是满心亏欠,这些天一直往医院跑,几乎时刻陪在我的身边。
一直在找适配的心脏和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为我续命。
可是——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更何况,是他们亲手将我送到了这样一个痛苦的境地。
他们每一个人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我冷冷地扯了扯唇角,语气不屑:“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虚伪的话了?
伤害已经造成了,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缓解内心愧疚的手段罢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你们自己。”
“在我哀求着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欺负晨小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
你们骂我是个撒谎成性的坏种,让我滚。”
“在我心脏病复发的时候,你们不屑地让我不要使这些争风吃醋的手段了,都围在晨小身边对他嘘寒问暖。”
“一次又一次,你们都偏袒着晨小。
就连她用了晨家的资源抢走那颗适配心脏的时候,你们还不是让我别闹了,说我装病,狠狠踹在我心窝上。
现在对我忏悔,不觉得很好笑吗?”
我冰冷而讽刺的话语化作最尖利的刀子直直地捅入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
爸爸弯下了向来高傲的脊梁,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眉宇间尽是痛苦。
妈妈呜咽着喊我的名字,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姐姐也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不停地扇自己巴掌,好像这样就能弥补一些我受到的伤害。
而江衍整个脸都是惨白一片,目光支离破碎,不住地喃喃:“晨简,我是罪人,我们本来很幸福的,都怪我。”
对他们的忏悔和道歉,我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因为太晚了,我早就被伤害的麻木了。
一个月后,我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灵魂弥留之际,我看见他们围着我的尸体抱头痛哭。
有什么好哭的呢?
我淡淡地想,真是鳄鱼的眼泪。
听到他们说下辈子要好好补偿我的时候,我笑出了声。
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想再遇见他们了。
那些伤害,我永远无法原谅。
他们也没有弥补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