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
喜欢兰若溪的事,其实是误会。
但我没办法解释。
毕竟是在我给太子外室取簪子的时候,被宁安郡主撞见的。
一模一样的簪子第二天出现在了兰若溪头上。
宁安郡主以为我对兰若溪起了不轨之心,拉着我去校场操练了我好几天。
我再三保证,不敢再有心思。
她才放过我。
好在不用我回答,宁安郡主自行离开了。
留下满地狼藉,一众乐伎依旧花容失色,我哪里还有兴致继续,本来就是演戏而已,挥手让她们离开。
待我也准备上马车,发现内里早就坐着人,小厮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我心中了然,上车坐到马夫的位置,从车厢内传来一股兰花的清香。
“仲康。”
女子声音轻柔如风,将我挡在外面。
隔着帘子,我恭敬行礼:“兰小姐。”
“唤我若溪就好,我们二人一同长大,何时如此生疏了。”
她婉转叹息。
虽没看到她的脸,但是我也能想到她盈盈秋水的眼眸里含着忧虑。
可这不过是假象而已。
我依旧恭敬道:“兰小姐可是为太子的事而来。
歹徒意图行凶前,已被侍卫拿下,殿下并无大碍。
兰小姐不必担心。”
“殿下此番西巡历练,免不了有人图谋不轨。
行路又艰苦,你自小在他身边照顾,此番不在,殿下怕是不习惯。
不过也好在你没去,不然遇险你肯定会冲到前面,受伤就在所难免了。
现在看你平平安安,还有心思喝花酒。
那我也就放心了。”
兰若溪就是这般。
她和蒋敏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蒋敏芙是火,大胆灼热。
兰若溪是水,温顺柔和。
可温婉的外衣下,实际上绵里藏针。
她看似担忧我,句句在怪我不跟着太子西巡,甚至预想着让我为太子豁出这条命才好。
但我已经习惯了,自小便是这般。
知书达理,以才闻名的兰若溪其实最重尊卑之分。
兰若溪满心满眼只有太子。
在兰若溪眼里,我不过是奴仆,该为主人肝脑涂地。
她不知道,我现在也确实这么做着。
京城人人都以为太子大婚在即,却突然宣布西巡历练,体察民间疾苦,此行少不得一年半载。
百姓们不明所以,称赞是好储君。
可太子出发前是这么嘱咐我的:“百姓都道兰若溪和蒋敏芙是天下唯二绝色。
可这两张脸孤实在看厌了。
民间女子见不得就比不上官家小姐。
孤此番就要为民间绝色正名。
你留在京城,替孤看着兰若溪和蒋敏芙。
到时候少不了需要你里应外合的。”
太子西巡已有三个月,我已经压下了五六庄秘闻,算得上为主人竭尽忠诚。
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但依旧低眉顺眼地回道:“太子留我在京城,也是让我能照顾宁安郡主和兰小姐。”
兰若溪也笑,声音宛如银铃,讽刺起来都算得上悦耳:“那你照顾得可真好。
华卿楼的琵琶好听吗?
我都还没欣赏过。
仲康下次可别忘了带上我和敏芙。”
她话音一转:“还是你只想带上敏芙呢?”
轻飘飘的尾音,让我直接僵在了马车外。
“在下不配。
兰小姐还是不要再打趣我了。”
“开玩笑而已。
仲康不会怪罪吧。”
“不敢。”
“我累了,劳烦马车送我回去吧。”
兰若溪直接反客为主,将我赶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