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成亲后的日子,总是不同的。
我也不再出去祸害他人,只常常在府中折腾卫愈。
“夫君,看完了。”躺在美人塌上的我打了个哈欠,将书一扔,却并不稳当,撞击了桌子,惹得卫愈书桌上几本书落了下来。
卫愈抿抿唇,好脾气地起身捡好。
其实我此举是故意的。
我习过武,怎不能将书稳稳送到桌上来?
只是我就想扰他清净罢了。
收完书,卫愈又转身去书架上挑了一本话本子,递到我跟前,淡淡道:“最新的。”
我跳起身来,站在榻上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一口:“夫君真是又好看又贤惠。”
我故意将语末音拉得暧昧,像是生出来好些小勾子,勾得人心痒痒。
卫愈手一颤,话本落地,发出声响。
眸色渐深,卫愈抿着嘴角却答:“伺候好公主乃是卫愈本分。”
我低低笑起来,突然意起,将双腿凌空搭在他的腰上,彻底悬空了自己的身子。
卫愈只好将手环在我腰上,扶着我。
哪想到卫愈身板实在太弱,支撑不了多久,我们二人便摇摇欲坠。
可我不为所动,依旧笑嘻嘻的。
终是撑不住,我们二人往下落。
倒地时,竟成了我在下,贴着地面,而卫愈在我身上,被我护得好好的。
“夫君真弱。”我笑语,看着卫愈蓦然沉下去的脸色,又凑上头去,抵着他的耳畔,气声道,“不过,我喜欢。”
卫愈眸中暗色散去,竟有些呆愣,看起来惹人心怜得紧。
我忍耐不住,压着他的头往下,吻了上去。
待松开时,我笑得满足,感叹道:“夫君滋味真好。”
卫愈对我的这些话统统不回应。
莫不是他早就知晓我存着捉弄他的心思,日日缠着他,扰他清净?
他平日好读书,被我扰得烦了,便丢些时下流行的话本给我看。
我也听话,唤人搬了美人榻,准备了瓜果零嘴,就乖乖看起来。
不过因着看了许多话本,我却是越发会调情了。
想不到卫愈那双手,指节分明,莹润如玉,以往舞文弄墨,自诩清高,竟也会去挑那些艳俗话本了。
甚至,隔差五去书阁时被人打趣又给我这位刁蛮公主挑话本,也渐渐变得淡定自若了。
6
卫愈病了。
我扶着卫愈的身子半坐起,用帕子擦了擦他额角的虚汗,又细心地端了药,用嘴轻轻吹着,待温度合适,才将汤勺抵到卫愈嘴边。
卫愈默默一口一口喝下药。
他似乎眼神里有一丝恍惚,莫不是觉得一贯刁蛮的我原来也有如此贤妻的一面。
喝完药后,我放下碗,又转身坐在床榻,捏着卫愈的手,微微用力,含着些许埋怨开口:“书便这么好看?你身子本就不好,还如此不知休息,活该受痛。”
我虽语气里都是埋怨,但眼里却藏着掩饰不住的忧心。
“是啊。”卫愈却像不知般,神色暗淡下来,难掩低落地道,“书读那么多,于我而言,也毫无用武之地,还不如好好保存这副病体,多活上几年。”
我神色一变,有些无措慌乱:“你别这样想,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卫愈却不再言,面色淡白,唇色也无一丝红润,合着低垂的眸子,似委屈似怨叹,让人心疼得紧。
我越发觉得愧疚,绞尽脑汁,颇为不熟练地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拍诱哄:“你先养好身子,总会有用武之地的。”
“入仕吗?”卫愈抬头,面上希冀,另一侧藏在被中的手却已攥紧。
我想起书生多半都是渴望入仕的。
他因病体折磨,尚未入仕,后又娶了我,更不便入仕。
“可我是驸马,职责便是照顾好你。”摇摇头,卫愈叹息。
“并没有明文条例规定驸马不得入仕,你先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交给我。”
我先前只想着卫愈身子弱,大抵也负责不了太多事。
他既然喜欢,我去求个恩典又如何?
“多谢公主了。”
卫愈似惊喜非常,竟少见地对我笑起来,明明一脸病容,徐徐笑开,竟也如春风拂面,让人心陷了进去。
我耳尖一红,喃喃道:“你我是夫妻,你若想要,我自会为你想办法。”
房中静了许久,我突然想起一事。
“你我成亲也几月了,不必一直唤我公主,闺名你也是唤得的。”
这件事其实不是第一次提了,但卫愈往常总是轻飘飘地回:“公主就是公主。”
但此次,卫愈看起来心情不错,竟松了口:“宁......宁?”
“嗯。”我点头,又得寸进尺,“再笑一笑,唤我。”
“宁宁。”说罢,卫愈轻轻笑着,双目轻眨,仿佛在问我满意否。
我被勾得心痒痒,俯身低语:“夫君赶紧把身体调养好叭,除了入仕,还有一事要紧呢。”
卫愈眉头微皱,疑惑看来。
我不自然地清咳,许久才红着脸道:“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