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这场婚姻,我单方面维护了五年。
初三时,刚出生的妹妹夭折。
高三时,父亲车祸离世。
等到大一,母亲也因疾病而匆匆离世。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甚至没见过面就已经与世长辞,所以母亲去世后,整个家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绝望撑不下去时,是安筝走到了我的世界中。
她家里虽穷,但却开朗乐观,平常没课就在校内勤工俭学。
我和她就是在勤工俭学时认识的,她在心理辅导办公室整理文件,而我来寻求心理辅导。
老师没在,是安筝为我疏导的。
就像老土的剧情发展那样,我不可避免爱上了这个阳光温柔的女孩儿。
我们一起度过了大学四年,双方在社会上站稳跟脚后结了婚。
婚后买了房,我们窝在小家里,看着窗外的灯光有多繁华,畅享着未来的蓝图有多么辽阔。
意外就在某个工作日的下班时间,安筝提早下班来找我,在办公室遇见了还未走的段羽。
二人喜极而泣,诉说当年的遗憾。
安筝和段羽是从初中走到高中的同桌,段羽因为高中被霸凌,匆匆转校离开了这个城市。
此后十年,那点青春的懵懂喜欢被偶尔拿出咀嚼,最终在相见时彻底化为深刻的思念与感慨。
安筝开始和段羽频繁接触,我忍让,装作不在意。
我不想安筝离开我,不想再变为孤身一人。
我承认我自私。
可人遇见属于自己的光,会轻易放弃吗?
只不过现在我得绝症,看开了,这束光已经不属于我了,我得放手。
我没有给安筝回答的机会,拖着早已痛到发麻的身体离开了家。
我去了趟医院,简单将额头包扎了一下。
坐在路边,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最终还是何川来接了我,将我接回他的职工宿舍。
他现在在大学任教,下午没课,他带着我在校园乱逛,说要让我好好放松心情。
下午的校园充斥着鲜活的气息,几日累积的郁气也在此刻消散不少。
只是才走几步,就遇见了不速之客,段羽。
我想起这次定价合同的甲方,正是这所学校,想来段羽是来送合同的。
段羽语气不善:“冤家路窄啊乔修然,你还不知道吧,安筝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她早就想摆脱你了,要不是你,我跟她早就重逢相恋结婚生子了!”
听到安筝签字,心脏突兀一跳,仿佛有把尖刀突然插进,再快速抽离。
她与我有关的最后一点联系,也彻底消失了。
我肃着一张脸,嗤到:“如果不是我,你们可能都不会相见!”
“别把我说成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你当初匆匆离开,不就是害怕被人知道你是因为偷东西被霸凌而逃走的吗?”
段羽的事不难查,在我意识到安筝和段羽的关系不一般后,就派人调查了。
段羽是因为偷了班里刺头的手表,刺头将人带进厕所锤了一顿,被路过的人告了老师。
因为后面发现他偷了许多东西,实在丢脸,家里才给转到了外地去上学。
那刺头也因为霸凌而退了学,所以老师也没在学校多说。
自己那丢人事被拉出,段羽羞得脸色涨红,死不承认。
“段羽,我现在没心情对付你,少在我面前来耀武扬威。”
“你和安筝的事情,都跟我没关系了。”
我说得自然,连何川都忍不住侧目瞧我。
段羽还想再说,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怎么总来找阿羽的麻烦?你能不能成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