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延玺沈骊珠的其他类型小说《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全文》,由网络作家“妃弄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事,不仅关系她的姻缘嫁娶,也关系到陆家满门的荣辱,在事情未尘埃落定前,半分都不能透露。哪怕骊珠就快要成为她的二嫂嫂。还有就是……骊珠曾经被太子殿前斥责过,而她即将成为太子姬妾,她担心骊珠伤怀。陆如薇敛了敛脸上的羞涩,拿话转移了女儿家羞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道:“送给大嫂的见面礼我已经定好了,等骊珠嫁予我二哥,我必然也得好好挑一份重礼送你。”末了,她偷偷凑近沈骊珠耳边,“保证比送给大嫂的要好。”不是她偏心。着实是她和骊珠的关系,比那位从未见过面的江南总督府千金要好些。听她三句话不离陆亭遥,沈骊珠脸色微热,“你再这样,我可走了。”“别啊,嫂嫂我错了。”“祖母交代的任务,我可不能马虎,表姐你可不能走。”陆如薇和齐宝衣一左一右地架住沈骊珠。...
《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全文》精彩片段
此事,不仅关系她的姻缘嫁娶,也关系到陆家满门的荣辱,在事情未尘埃落定前,半分都不能透露。
哪怕骊珠就快要成为她的二嫂嫂。
还有就是……
骊珠曾经被太子殿前斥责过,而她即将成为太子姬妾,她担心骊珠伤怀。
陆如薇敛了敛脸上的羞涩,拿话转移了女儿家羞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道:“送给大嫂的见面礼我已经定好了,等骊珠嫁予我二哥,我必然也得好好挑一份重礼送你。”
末了,她偷偷凑近沈骊珠耳边,“保证比送给大嫂的要好。”
不是她偏心。
着实是她和骊珠的关系,比那位从未见过面的江南总督府千金要好些。
听她三句话不离陆亭遥,沈骊珠脸色微热,“你再这样,我可走了。”
“别啊,嫂嫂我错了。”
“祖母交代的任务,我可不能马虎,表姐你可不能走。”
陆如薇和齐宝衣一左一右地架住沈骊珠。
然后,开始给她挑选衣饰打扮了起来。
被她们二人强迫着换了华服,梳了发髻,点了妆靥,描了花红,照着七宝琉璃坊里那面价值连城的半人高鸾镜,沈骊珠眼神微微恍惚,仿佛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只是……
她手指触摸上眼尾那道颜色浅淡灰白,却确确实实存在的疤痕。
哪怕能被脂粉略加掩盖,不仔细端详就不甚明显。
但,就像白璧有瑕。
终究是不一样了。
齐宝衣捧着脸,目光痴痴又惊艳的低呼,“哇,原来表姐画了妆容,竟然是这般……这般的美丽光艳。”
难怪……
难怪祖母说表姐曾经是名动上京的美人。
她起初是不相信的。
因为表姐初到江南时的模样她亲眼见过。
病弱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惨白枯槁,从脸颊到眼尾有道惊心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毁伤,那可是对女儿家最为重要的容颜啊。
齐宝衣不敢想,若是自己变成这样会怎么办,吓得她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
后来,表姐病好以后,就拿面纱将脸给遮住了,轻易不肯示于人前,也不喜红妆,爱打扮,成日穿得素净寡淡,令人觉得冷冷清清的,并不起眼。
直到今日这般一见,齐宝衣才惊觉祖母说得一点都没错,表姐原是生得这样的好看。
不不不。
只用“好看”二字来形容,都过于苍白寡淡了。
这是足以华光摄魄的美貌。
齐宝衣按住“噗通噗通”直跳的小心肝儿,就连她见了都忍不住心动。
浅碧却是眼眶微热,泛了红。
这样的小姐,有多久没见过了?
久到她都快记不得了。
几女心思各不相同。
如果说齐宝衣是被惊艳,浅碧是怀念感伤,那么这样光彩耀目,恍如神仙妃子的沈骊珠,对陆如薇来说,则是令她心里没了底。
母亲说她容貌可人,才情也好,必定能够得太子青眼。
但,骊珠原是这样的美人,也被太子不喜,在殿前叱过“娇娆媚上”。
太子……真的会看中她么?
陆如薇指尖紧了紧,心思浮动不已。
这样华妆打扮的自己,反倒叫沈骊珠不习惯,甚至是心慌,难以面对,她不顾齐宝衣阻拦,洗掉脸上的粉黛,重新系上面纱。
不过,当她要褪去簪饰,换回自己之前的衣裳,齐宝衣就说什么都拉着她了,“表姐,好表姐,妆面可以卸掉,但衣裳钗环好歹留下吧,至少今天穿着在祖母面前应个卯,不然我哪里交得了差。”
齐宝衣娇娇俏俏地撒娇。
沈骊珠无法,只得将华衣穿在身上,鎏金披帛挽在臂间,鬓边步摇留了两支下来。
她如今物欲淡泊,叫齐宝衣不必给她多挑,只去看自己喜欢的就好。
外祖母将府中支取银钱的玉牌给了她们,说是给她挑衣饰,却也没有不许齐宝衣花用。
闺阁少女对衣裳首饰,总是感觉缺少那么一件的。
齐宝衣立刻欢天喜地,“谢谢表姐,那我去了!”
沈骊珠叫浅碧也选两件。
七宝琉璃坊的东西虽然贵,但浅碧当得起。
花的是上回太子命人送来的酬金。
反正留在手里也是令人烦闷,不如全部花掉。
…
直到她们挑选好东西,陆如薇都有些心不在焉。
下楼时,险些踩空。
幸而沈骊珠扶了她一把,“如薇,你怎么了?”
陆如薇惊魂未定地握住沈骊珠的手,还不小心将骊珠的面纱拽了下来,此时小脸微微苍白地勉强笑了下,“……没,没事。”
沈骊珠叮嘱她,“当心一些。”
陆如薇近距离看着那张白璧染瑕的容颜,很想问问骊珠,你见过太子,可知道他喜欢怎样的女子。
话到舌尖,却又生生被她给咽了回去。
罢了。
是她魔怔了。
若是骊珠知道,也就不会沦落至此了。
堂堂侯府千金,贵妃最疼爱的侄女,只能远嫁江南,嫁给她虽然惊才绝艳却身体病弱,命不长久的二哥哥。
“铛铛铛……”
“太子殿下来了!”
“报,太子殿下的仪仗已入金陵城……”
铜锣敲响,人声忽沸,太子的仪驾就是此时进入金陵城的。
那是皇家仪仗,十二翎鸾驾的车骑,华盖鎏金,耀目夺彩,由一队威仪赫赫的墨羽黑骑护送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入了金陵。
谁也没有提前收到消息,无人接驾,只有百姓夹道相迎。
“啊,真的是太子殿下!”
“真是威风。”
“有生之年,能得见天颜一回,真是死而无憾了。”
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金陵百姓纷纷跪地,热烈的三呼千岁。
沈骊珠只觉得周遭的声音都远去,身体僵立在原地。
她躲了很久都不曾出门,就是担心再遇见太子,怎么偏偏……偏偏是今天……
“表姐?表姐你怎么了?快点跪下来啊,别人都在叩拜太子,我们不拜乃是大不敬……”齐宝衣拽了沈骊珠衣袖几下,拉着她跪下。
陆如薇也跪在旁边。
只不过,她目光满含期盼地望向那最中间十二翎的鸾驾——
那里,便坐着太子殿下吗?
不知太子是怎样的男子,可有她想象中的绝世风华?
陆如薇脸色微微晕红。
然而,坐在鸾驾里的男子正忐忑不安,满头是汗呢。
他是替身。
平日里扮作殿下也就算了,这种场合殿下怎么也叫他来?
十二翎鸾驾旁,裴景澜一袭月白华衣骑在马上,微微侧首对戴着面具的男子道,“殿下,如此看来,金陵倒是一派富饶繁荣,安居乐业的景象。”
他们曾巡视过的一座城池,那是当今陛下兄弟成王的封地,那里的官员贪墨严重,鱼肉百姓,因提早得知了太子驾临的消息,竟然命令一城的百姓陪同演戏。
演出了一城繁华的景象。
实则呢,那街道上百姓穿着的绫罗绸缎之下是粗布麻衣,甚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那繁华热闹也远没有表面上安详,是强抢民女,是家破人亡,是小郡王肆无忌惮的作恶。
太子震怒。
小郡王被处决。
并未看成王殿下的颜面就有所留情。
因前车之鉴,在进入金陵时,殿下没有提前惊动此地官员。
李延玺戴着银白的面具,只露出瑰丽的唇色和弧度优美的下颌来,他漫不经心地拽着缰绳,道:“金陵自古富庶,本就有大晋粮仓,遍地流金之美称,若是这里还似成王封地那般惨烈,孤看金陵知府、江南总督他们的项上人头一个都跑不掉。”
裴景澜微笑了下,“今日一瞧,殿下可以安心了。”
“那可……”未必两个字还未说出来,余光一掠,李延玺停顿了下。
话说了半截,忽然没了下文,裴景澜微微疑惑地询问,“殿下,怎么了?”
“无事。”李延玺墨眸流转,收回了视线。
应当是他看花眼了。
刚才人群里恍然一瞥,李延玺只觉得有一人像极了沈姮。
那女子像是没有见过此等场面,有些被惊吓到了的怔愣在原地,直到被身边的好友拽着衣裙,才低下头跪拜了下去。
李延玺再想细看,她已隐入人群里。
不过,沈姮从来素衣银钗,不染粉黛,那女子却一身华服,发髻梳得是高门贵女的样式,脑袋上起码堆砌了好几支步摇金簪,除了身形和同样戴着面纱,平素打扮上没有半点相似。
而高门贵女出行,以纱遮面也是有的。
李延玺想,应是他看错了。
很快,心里又不禁冷哼了声。
也是,她回家嫁人去了,又怎么会在这里?
李延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恼意,却又不知到底在恼什么。
而鸾驾错身之际——
沈骊珠垂首,眼前马蹄踏过,扬起衣袂一抹。
她不曾抬眸。
他也没有低头。
三年前。
东宫选妃宴上。
少女红裳鲜艳,眉间一朵金箔花钿,容颜绝色。
她那样精心的画了妆靥,挑选了最美丽的衣裳,那裙裳设计巧妙,一步一生莲,来到太子面前。
暮色靡靡,宫灯华丽,当红衣少女走出时,刹那间夺走所有衣香鬓影的光彩。
她是那样的美丽,然而上座的太子殿下,美玉般的长指间杯盏慢转,连眼神都没有抬一下,“沈氏女?”
“是,臣女沈骊珠。”她盈盈下拜。
腰肢束得细细的,是以行礼的姿态看起来都比别的女子格外好看些。
沈骊珠睫羽微颤,抬起一瞬,偷偷地望了眼这个会成为自己未来夫君的男子。
姑母说,陛下是世间最好的男子,而继承陛下优点的太子殿下,也会是很好的夫君。
然而,那一眼才触及太子的脸,沈骊珠就见太子盯着她眉间的金箔妆靥,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厌恶的东西,冰冷地叱道:“沈氏女娇娆媚上,言行无状,永不得参选!”
沈骊珠浑身如坠冰窖,寒冷刺骨!
她噗通跪地,纤细的身体瑟瑟发抖,连求饶都来不及,就被内官拖了下去……
侯府嫡女,那样的不体面,被拖下去。
四面八方仿佛都是嘲讽、讥诮、奚落的声音,将她萦绕。
“沈骊珠啊沈骊珠,你自诩美貌,家世高贵,还有个宠冠六宫的贵妃姑母,便以为自己就稳坐太子妃之位了吗?可惜啊,太子厌恶你……”
“一个被未来天子厌恶的女人,被当场叱责娇娆媚上,言行无状的闺阁女儿,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沈骊珠——”
“你,完了!”
轰隆隆——
惊雷划破长夜。
大雨瓢泼而下。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等待沈骊珠的不是父母的安慰,而是亲人最严厉的责罚。
她被罚跪在祖母的松鹤堂外,平日里养得细嫩玉白的膝盖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坚硬冰冷的青石板上。
孙妈妈站在廊下,隔着雨幕冷眼望着沈骊珠,传递着祖母的意思。
“老太太说了,二小姐在宫宴上做了那等妖媚惑上的丑事,惹恼了太子,损害的却是沈氏满门姑娘们的名誉,请二小姐跪在这里——赎罪!”
寒雨浇透了她的衣裳,那截细盈盈的腰肢仿佛已承受不起沉甸甸的重量,身体颤了颤。
沈骊珠张口,声音哑极地说出了今晚说过无数次的辩驳之语,“我没有妄图勾引太子殿下,请祖母明鉴!”
她俯身下去,行叩拜大礼,额头重重磕在青石上。
“我没有妄图勾引太子殿下,请祖母明鉴!”
只说这一句。
说一句,磕一下。
很快,沈骊珠光洁雪白的额头就一片青紫。
接着,鲜血淋漓。
整个松鹤堂,上至孙妈妈,下至丫鬟奴仆,全部都冷漠着脸色。
今日之前,她是侯府小姐,高门贵女,祖母对她多加疼爱,连平日里请安都舍不得让她屈膝行礼的。
但,如今却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跪在夜雨里,将头都给磕破,也没有丝毫心疼。
沈骊珠觉得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她的人生,只因为那人一句话就被……彻彻底底的毁掉了。
何其可笑。
何其荒唐。
…
这场秋末的雨,铺天盖地的浇落下来,整个上京似乎一夜入冬。
就连远山香叶都为平京二十八年的尾声染上荒凉的底色。
松鹤堂早早熏笼上炭火,银丝如织,寸灰不染,最里间的屋子被熏得暖洋洋的,沈老太太头戴祖母绿抹额歪在床榻上,揉着额角问道:“几时了?”
孙妈妈道:“老太太,寅时刚过,才至卯时而已,您这一晚上没睡多少,不如再睡会儿罢。”
“二丫头吵闹了整整一夜,我哪里睡得安稳?”沈老太太道,“她现在还在外面跪着?”
孙妈妈回,“没有您的吩咐,不敢起来,不过……嘴上连声喊冤呢。”
“太子殿下金口玉言,怎么会有错?”沈老太太神色漠然,捻起了那串小叶紫檀木的佛珠,淡淡道,“二丫头面容肖似她姑母,得贵妃娘娘喜爱,才以至于被娇惯成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累及父兄姐妹。”
“这样给家族蒙羞的女子,就算打死也不为过。”说到最后,沈老太太咬字重重,眼里闪过明晃晃的厌恶,像是有血色杀机从唇齿间碾转而过。
孙妈妈小心提醒道,“只是贵妃娘娘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沈老太太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换上了一副慈祥的面孔,完全不见刚刚的恶毒。
“罢了。我沈家也是积善之家,簪缨贵族,做不出来那等残害子侄孙辈的险恶之事……”沈老太太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道,“你说二丫头还在喊冤?看来是不曾想清楚自己的过错了。”
“送她去佛堂,好好的静思己过吧,顺带再磨一磨她的性子。”
“什么时候想清楚,认错了,什么时候再放她出来。”
孙妈妈道:“老太太心慈,只是就这样宽恕了二小姐,是否还是太过娇纵了她?恐怕像三小姐这般待字闺中被连累了名声的女辈们,不会答应。”
沈老太太指尖拨动着佛珠,道:“主有过,奴仆代为受之。何况,二丫头今日举止轻浮,宫中失仪,未必没有身边丫鬟的教唆之过。”
“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叫浅碧和轻红是吧?”
“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沈老太太摇头冷笑,“看看,连两个婢女的名字都起得这般心高气傲。”
“这两个丫鬟是不能再留了,也好借机好好敲打一下二丫头——”
“她那张脸,过分美艳张扬了,于家族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老太太良苦用心,二小姐将来会明白的。”说罢,孙妈妈领命出去了。
…
撩帘而出,孙妈妈重新站到廊下。
“老太太说了,二小姐犯下弥天大祸,祸及家中姊妹,应去佛堂静思自过,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至于浅碧轻红二婢,代主受过,赐脊仗一百。”
浅碧轻红只是柔弱女子,脊仗二十就足以要了她们的性命!
很快,就有膀圆腰粗的婆子,将陪着沈骊珠跪在身后的浅碧轻红拖走,“小姐!小姐救我……”
沈骊珠慌乱地求饶,朝松鹤堂门口的方向重新“砰砰砰”地磕起了头,“祖母!不关浅碧和轻红的事,孙女真的没有勾引太子殿下……”
门帘稳稳的。
纹丝未动。
浅碧轻红被按在长凳上,被粗暴地扒了外裳,一尺宽半指厚的板子,已经重重地落在了她们身上。
惨叫声不断传来。
沈骊珠心里浮出一阵阵痛苦与绝望。
见磕头求情没用,她起身跌撞着、踉跄着跑到两个丫鬟身边,甚至以身去挡。
疼……
好疼啊……
浅碧叫她让开。
沈骊珠落泪,咬牙,就是不肯让开。
但是,她只有一个,帮得了浅碧,就挡不了轻红身上的板子,帮得了轻红,就帮不了浅碧。
能饶过她们性命的人,只有松鹤堂里面那一位。
沈骊珠挡在丫鬟身上,“祖母,祖母……”
“真的不关浅碧轻红的事!”
“求您饶了她们二人性命!祖母!”
“二小姐——”孙妈妈缓缓上前一步,打断了沈骊珠的叫喊,她的面容隐在微光里有些不甚分明,“您说不关她们的事,可是昨日东宫夜宴,您进宫时的衣裳、妆靥、钗环哪一个不是出自她们二人之手?”
沈骊珠舔了舔已经失去颜色的唇瓣,说出解释了千遍万遍的言语,“可是我……真的不曾勾引魅惑太子殿下啊!”
她眼神迷茫,无辜,可怜。
美丽的少女就连落魄也是楚楚动人的。
孙妈妈眼神微动,叹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语气更加凌厉,“二小姐,您性喜浮华,好鲜衣,佩华饰,再加上长着这么一张美丽的脸蛋,您可能无须做什么,对人来说就已经是引诱了。”
“我们的太子殿下将来一定是位英明的君主,他早已说过自己不喜浮华美色,所以啊……”
“这张脸,就是您的原罪。”
孙妈妈伸手,从沈骊珠头上拔下一根金钗,甩在她面前的地上,“二小姐将来是要去佛堂的人,可不要戴着这样矜贵的东西招摇了吧。”
金钗坠地,声音轻响。
沈骊珠乌黑长发散落一缕下来。
“我……知道了。”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也认清了什么,说得极慢,极慢。
沈骊珠捡起金钗,往自己脸上狠狠一划,鲜红艳丽的血与极致的痛楚立时漫出。
在沉闷的板著声里,在浅碧轻红的惨叫声中,她深深地跪伏下去,好像碎了脊梁,“祖母,是我错了,孙女知错,请您饶了浅碧轻红一命。”
沈骊珠的背后,天光微亮。
然而,及笄之年的少女,此生却一朝由云端跌落深渊,人生至暗。
仿佛从这一年开始,就再也没有了明亮起来的可能。
-
“啊……”沈骊珠惊叫了声,从梦魇中惊醒,深深地喘气。
浅碧心疼地擦拭掉她额头上的冷汗,“小姐您又做噩梦了?”
见骊珠眼里依旧残留惊惧之色,浅碧忙轻声哄道,“别怕,别怕,离东宫选妃宴已经过了三年,我们如今也不在京城,而是远在江南您外祖家了。”
沈骊珠慢慢地缓过神来,虽然悬在面纱之下的唇色还有些苍白,却反过来安慰浅碧,“浅碧,我无事,只是车厢里有些闷。”
浅碧道:“小姐今日替城西百姓免费看诊施药,忙碌了一日,定是将自己给累着了,所以在马车上小憩了会儿就被梦给魇到了。回了药庐,小姐可要好好休息。”
她们正在一辆出城的马车上。
乌蓬青帐的马车,没有任何家族的族徽或标识,低调且不起眼。
沈骊珠单手撩起帘子。
那手玉质纤纤,指盖如玉,倒叫人觉得被她挽起的帘子实在是过分粗陋了些,与之不配。
清风透过车窗进来,女子脸上悬着的薄纱被扬起一角,只见一道陈年浅淡的白痕从脸颊至眼尾,像是美玉有瑕,令人心生惋惜。
…
沈骊珠近乎是被沈家从京城放逐到江南的,虽然是打着投奔外祖家的名号,但她这样狼藉不堪的名声,也恐误了舅舅家中的姊妹婚嫁,是以她带着浅碧独居在金陵城外的女观中。
后来,意外结识一位民间女游医,骊珠拜作师父,在女大夫故去后,她便从女观搬至药庐,就此住下。
药庐是沈骊珠精心打理的,小院不大,但晾晒着各种药材,有种天然微微苦涩的味道,墙角还种着几株野花,颜色金灿灿的,长势很是喜人。
但,今日推开院门,沈骊珠便觉得药庐与平常有些许的不同。
墙角的花簇凌乱歪倒,像是被人给踩过,空气里也似乎弥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沈骊珠抿起了唇,借着月光往地上瞧去,只见地上有新鲜的血迹滴落,一直往后院的方向。
浅碧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小姐,提篮里有今个儿二公子送来的海棠糕,您先吃两块垫垫,我这就去小厨房烧菜。”
曾经侯府嫡女的贴身丫鬟,那双手养得比小官家的女儿都要细嫩,只会梳发髻、描妆靥,如今却得自己烧火做吃食。
一开始,浅碧做出来的饭食不是夹生就是焦糊的,只能勉强下咽,慢慢的也练就了一手不错的厨艺。
眼见浅碧准备往后院小厨房而去,沈骊珠连忙将她拽住。
“小姐?”
“嘘。”沈骊珠将食指竖起,然后拎起挂在院墙上平日里用来采药的镰刀。
浅碧小脸一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也当即握了把小药锄在手里,紧紧跟在沈骊珠身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沈骊珠刻意放轻了脚步,沿着血迹来到后院。
血迹消失在柴堆处。
黑灯瞎火,只有月光清冷照人,纵使沈骊珠有心防范,在绝对的武力之下,也跟待宰的羔羊没什么两样。
她在黑暗里被人从身后挟持,泛着寒光的匕首落在了她脖颈上。
那人似受了极重的伤,胸腔的气息有些沉闷凌乱,说话的语调却依旧慵懒散漫,尾音像是带着笑意,给人一种穷途末路也游刃有余的睥睨尊贵,“在下受了点小伤,路过此地,想临时借宿一晚,不知姑娘可否应允?”
这声音……
像惊雷一般在沈骊珠耳边炸开。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道噩梦般缠绕了她整整三年的声音!
——沈氏女娇娆媚上,言行无状,永不得参选!
沈骊珠咬牙,眼底似有艳丽的血色一点点漫出来。
是太子!
这样的琴音,昔年他曾经听过,断不敢忘,也断不会认错。
此刻,她就在陆府。
裴景澜藏在袖间、负在身后的手,有些抑制不住激动的微微颤抖。
“哦,原来是陆二公子?”太子替身在陆如薇面前不露破绽,举止应对从容,“方才婚宴上,怎的不见二公子出席?”
陆如薇抿唇得体浅笑,道:“殿下,我二哥身子骨—向不好,所以父母大哥心疼他,允二哥待在风雪轩,以免劳累了心神。”
如果枕玉公子出现在婚宴,作为主家,难免要应对宾客,推杯换盏,二哥虽然会酿酒,但是酒量却不佳,而且他那病弱似琉璃般易碎的身子骨,哪里喝得了酒,受得了累,索性就待在风雪轩不出了。
银面之下,李延玺唇色瑰丽,但语气冷淡,“可我观二公子倒是颇有闲情雅致,病骨支离得父兄怜惜,不出席自家兄长的婚宴,倒是在自己庭院里会美人。”
怎么又是这人。
陆如薇杏眼圆瞪,闪过—缕怒火。
但,“太子殿下”竟然似很感兴趣地“哦?”了—声。
“隔着高墙与亭阁,殿……你怎知那风雪轩中有美人?”
替身在面对李延玺时,总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喊出“殿下”那个称呼,但是又总是能够堪堪忍住,及时改口,中间没有—丝停顿。如果不是熟悉之人,根本听不出来其中破绽。
至少,陆如薇就没能听出来。
她忍了忍气焰。
听那人语调慵懒到没有—丝恭敬地道:“《凤求凰》。”
李延玺唇齿间吐出这几个字,“此曲,是绝世名曲,人人可弹,但这琴音缠绵,似有凤凰涅羽勘破心境的通透,慢慢变成女子青丝细绾君心之意,可不是随意—抚,就能抚出来的琴音,必是心怀思慕之情。所以……”
“这是示爱之曲!”
不过。
李延玺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他觉得,这琴音更像是……出自—位女子之手。
但,这位陆小姐言之凿凿,李延玺也懒得跟她争辩。
他讨厌麻烦的事,以及愚蠢的人。
而陆如薇——
两者皆占。
李延玺神色漠然,折扇漫不经心地点在掌心,不欲再浪费口舌。
他本也只是听那琴音动听,—时兴起,生出了点想见见抚琴之人的心思,方才问了那么—句。
此刻,那—时兴起已过。
李延玺懒懒地想,见了那抚琴者又如何,她总不可能是沈姮。
陆如薇却生恐“太子”怪罪她二哥怠慢,毕竟太子亲临陆府,参加大哥陆伯渊的新婚之喜是无上荣光,作为陆家次子不来拜见说不过去,真的病得倒塌不起那还好,被“太子”撞见在自己院中还有美人相伴,抚琴作乐就是另外—回事了。
所以,陆如薇—咬牙,连忙敛袖福身道:“殿下莫怪,想来是因为今日我……未来二嫂嫂也在风雪轩中。”
——不是什么美人玩乐,而是未婚夫妻间的情意绵绵。
就算太子殿下也无可指摘。
果然,“太子”温和—笑道:“原是这样啊……陆小姐不必多礼,今日是陆家大喜的日子,孤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李延玺撩了撩眼皮,这就对了,此琴应是陆二公子那未婚妻所奏。
吹萧者,才应是陆家二公子。
裴景澜嘴角露了丝微笑,似是沉浸倾听,眼里又带上了些许怅然若失。
他能从琴音里听出骊珠是真心恋慕着陆二公子,两人感情甚笃。
在历经了那样的变故之后,她还能得遇良人……
“太子如今就在金陵。”
“他代天子南巡,拥有监察百官之权,陛下赐他太祖皇帝的龙渊剑,上可斩皇亲国戚,下可诛贪官污吏。”
“在华阳,听说成王幼子,那位小郡王以人为猎,强抢民女,鱼肉百姓,后被太子亲自监斩。”
“施施姑娘,你若是想为自己求一个公道,可向太子殿下呈递状纸。”
“而一旦状纸递上去,你就能作为证人被保护起来,有太子在,便不必担心被花娘或那人迫害。”
说罢,沈骊珠微微恍惚。
或许李延玺对她来说,算不得好。
但对天下人来说,却是一位好储君,将来也会是一位好皇帝。
秦施施听着眼前戴着面纱的青衣女大夫平静地说着太子事迹,只觉得恍惚凌乱。
这些事,她连听都不曾听说过,阿姮姑娘是如何得知……
“阿姮姑娘,你说的那位小郡王作恶多端,太子殿下诛杀他,自然是叫人拍手称快。”
“可,若是强迫我的那人,他为官数载,十分得百姓爱戴呢,太子殿下又真的会为了我一个欢楼女子申冤,将这样一位世人眼里的‘好官’给下狱吗?”
沈骊珠怔住。
李延玺会吗?
她答不出来。
对了。
沈骊珠忽然想起,太子还欠她一个心愿。
那日少臣送来的白璧被她收进箱底,她可能永远也用不上,却终究是个隐患。
拿来帮助需要它的人也是好的。
若是她拿出白璧,以心愿交换,请太子为秦施施做主,李延玺应该……会答应的吧?
沈骊珠不确定地想。
然后,开口,“施施姑娘,你心有顾虑的话,我可以……”
秦施施却颇有些挣扎、纠结、最后变成心灰意冷的模样,打断了她的话,“阿姮姑娘,告御状的事,得容我再好好想想……”
阿姮姑娘已经帮了她良多。
怎么能再将她牵扯进来?
沈骊珠却误以为秦施施是顾忌名声。
毕竟,告御状意味着天下皆知。
世人都会知道秦施施被人夺取了清白。
她还在等着她的未婚夫金榜题名,归来娶她。
那总归是一个很美好的期盼。
是足以支撑她沦落风尘也拼命挣扎着向上的期盼。
金榜题名后,应照约定来迎娶名满金陵的花魁娘子,在当今世上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可,若是一旦告了御状,秦施施会声名狼藉,就跟那人再没了可能。
沈骊珠完全尊重她的决定,便起身告辞道:“若施施姑娘想好了,可随时来寻我。”
打开门,却见李延玺的身影仍在门外。
那人长身玉立,银色的面具,暗色的衣裳,手里慵懒地把玩着一把折扇,斜倚栏杆从高处望着下面,低调的打扮却体现出跟这个风月之地格格不入的风华来。
沈骊珠眼底隐约流露出一丝怔然之色。
她就那么愣住了。
“……你怎么,还没走?”
李延玺侧了侧眸,冷哼了声道:“你还在这里,孤走哪里去?”
语气像是还在隐隐生她的气。
但,字句却过于亲昵了。
亲昵得令人心惊。
就好像……她是他什么人似的。
沈骊珠眉心轻拧,“殿下慎言,我与您并无关系。
李延玺见她恨不得跟自己划清界限,反倒不气了。
或者,是怒极反笑?
总之,他一拢折扇,瑰丽的唇艳艳挑起。
那扇华美鲜红,扇骨却是乌黑如墨,被拿在那双修长如美玉般的手上十分惹眼,沈骊珠只听他倾身过来,低声道:“怎么无关?阿姮难道不是孤的……救命恩人?”
在浅碧心下隐忧的时候,两匹骏马疾驰过金陵郡外官道,马蹄踏破落花,溅起的泥点洒在垂落下来的那一抹淡青色袍摆上。
抵达御仪队伍。
李延玺翻身下马。
太子少卿上前行礼,“臣,裴景澜,参见殿下。”
李延玺挽起他的手,“景澜不必多礼。”
裴景澜一袭月华白,温雅敛袖道,“臣等护卫不力,该罚的。只是殿下当日不慎中箭落水,不知现下伤如何了?”
“流落民间时,碰到了一位大夫,她医术尚可,孤已无大碍。”
裴景澜注意到,太子殿下提到那位大夫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代天子南巡的銮驾队伍里,有禁军护卫,有言官属臣,也有随行御医。
御医慌忙地跪下了,“殿下千金之躯,您的安危祸福关系大晋社稷,岂是那乡野村医随便看看就能行的,请让老臣给您重新诊脉。”
李延玺胸口的伤被沈骊珠推了一掌,微微裂开,他便也没有推拒,叫御医换药。
“殿下中箭的地方离心口只余半寸,险些伤及心脉,便是由老臣亲自来处理,也不会比这更好。先前是老臣托大了,现在才方知,民间亦有高人,不输国手。”
御医验看过太子的恢复情况,不禁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叹来,又道:“伤口有些许裂开,想来是殿下回来时骑马颠簸所致,老臣给您重新包扎,之后多加静养即可。”
换过药后,太子一袭雪白绸衣,未着外裳,慵懒地坐在榻上,翻看这段日子积压的密报。
裴景澜劝道:“殿下应该保重身体,多加休养才是。”
“无妨。只是看看折子,未免放纵了自己。这些时日在外都懒散了。”李延玺懒洋洋地道。
裴景澜如今封太子少卿一职,昔日却是东宫伴读。殿下自幼勤勉,文治武功,骑射箭术无一不精,不管冬寒还是酷暑,都未曾有过一日懈怠。
大晋未来有这样的太子,实则是百姓之福。
所以,裴景澜愿意尽力辅佐,哪怕殿下……
曾经伤害了他喜欢的姑娘。
裴景澜有一瞬的失神。
“景澜?景澜?”被太子的声音唤回飘远的思绪,裴景澜温润地笑了笑,“恕臣失仪。”
李延玺挑眉,“想什么呢?很少见你这个样子,莫不是在想哪家千金?告诉孤,孤给你赐婚如何。”
他跟裴景澜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两人私下相处不以君臣相论,便是玩笑两句也无妨。
裴景澜面色温和,“殿下就不要打趣臣了。”
但,他心头却微微苦笑了下。
他喜欢的姑娘?
若是不曾有殿前选妃一事,她本应该……嫁给他的。
平京二十八年,除去殿下,一众侯府公子世家千金中,他们理应是最为相配的,不是吗。
可是,他晚了一步。
便步步都是错。
“怎么是打趣。”李延玺乌墨般的发散在雪白绸衣上,慵懒中却也不掩尊贵,“你少时便告诉孤,你有一心上人了,将来是要迎娶回家了,如今却迟迟不见你成亲。可是那女子身份低微,你家中不同意?”
“这倒是也无妨,孤为你赐婚,予她尊荣,想来你家也不敢说什么的。”
“多谢殿下好意,只是她……如今已有未婚夫,君子不夺人之美,只要她好,我便无所求。”裴景澜垂眸似释然一笑,眼底却闪过几分落寞。
观他神色,李延玺修长的指节搭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敲击了几下,啧了声道:“你啊,就是太过规行矩步,遵君子礼仪,换作是孤,管她有未婚夫还是嫁人生子了,我所想要的,便必定要夺来。”
裴景澜只是笑了笑,便转移了话题,道:“殿下方才想跟臣说什么?”
“哦。”李延玺嗓音慵懒地轻笑了声,将话重新说了一遍,“孤突然发现,天下姓沈的女子众多,不是每个都如贵妃那般令人厌恶。”
裴景澜怔了下,嘴角勉强勾起了一个弧度,“臣从前便同殿下说过这话。”
可惜,这道理太子懂得太晚。
否则她也不会受到迁怒……
裴景澜微微垂眸,长睫掩住眼底的感伤,“不知是谁令太子改变了观念?”
“一个……女大夫,此次就是她救了孤。”李延玺道,“对了,景澜你身上可有金银?”
裴景澜颔首,“有的。只是不知殿下忽然要金银做什么?”
李延玺笑得漫不经心,“救孤的那个女大夫,向孤讨要诊金,孤许了她十两金。”
“应当的。殿下千金贵体,她救了殿下,相当于是挽救千秋社稷,是应该好好答谢才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裴景澜觉得殿下在提起那女大夫时,眼底的神色与往常不同。
李延玺啧了声,“少说这些恭维孤的话。”
裴景澜笑着解下腰间锦袋,里面装着一些银票,价值远远超出十两金,他手停顿了下,又道:“不如由臣去一趟吧。”
“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去。”李延玺轻轻地击掌两下,“少臣。”
一袭黑衣劲装的少年翻窗进来,发带鲜艳,动作利落,“殿下,裴少卿。”
李延玺抬了抬下巴,待少臣接过裴景澜手里的东西后,他才道:“送去小杏村的药庐。”
“是。”
少臣转身准备走,被李延玺叫住,“等等。”
少臣停步,等着太子吩咐。
李延玺墨眸流转,却是看向裴景澜,“景澜,你说孤的性命贵重,那理当不止值这十金,是不是?”
裴景澜微怔,然后笑了下,“自然是的。”
“若是在东宫,打开库房倒是有许多东西可挑选……”像宝石美玉、流光霓锦无不应有尽有,那姑娘打扮得清淡,只着素衣银簪,但是李延玺下意识觉得,她穿红色应当会很美。
“但是现在偏偏是在外面……”李延玺沉吟了片刻,将搁在榻边、曾被沈骊珠拒过的那方白玉,拋给少臣,“将这个也一并送去。”
玲珑白璧,珍贵无比。
裴景澜眉心一跳,“殿下,那是先皇后留给您的……”
先皇后离世时,太子方十三岁,他是东宫伴读,自然也有所见证。
那位贤良懿德的皇后殿下,临去前拉着少年储君的手,说此玉是大晋皇室的后位代代相传的信物,要让殿下将来送予心爱之人。
裴景澜低声提醒,“殿下,大晋未来的一国之母,绝对不可能是一位平民女子。”
李延玺笑着斜睨了裴景澜一眼,“瞎说什么呢。孤只是报恩。”
他又转向少臣,“把东西交给沈姑娘,跟她说,将来可以此为信物,向孤求一个心愿。”
“不论是什么事情,孤都会答应她,绝不食言。”
这是大晋太子的承诺。
金口玉言,一诺千金。
哪怕在不久的将来,沈骊珠会拿着白玉在她与那人的新婚夜请求他,不再纠缠,允她嫁人,太子也依旧……信守了自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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