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初瑶柳惜霜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为奴,高嫁后全侯府悔疯了林初瑶柳惜霜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院子上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过了几日柳惜霜拿着胭脂水粉,去看林初瑶。她一路走到林初瑶的院子,发现院门敞开,院内的丫鬟们正在忙碌地打扫,似乎一切如常。但她的目光停留在紧闭的房门上,眉头微皱。“回来不过几日,倒是学会将自己关起来了。”柳惜霜心中泛起一丝疑虑。五年前,初瑶是那样乖巧懂事,如今却变得沉默疏离,仿佛隔着一层雾气,让她越发看不清。她唤住正在扫地的青杏:“初瑶在房间吗?”语气虽平静,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回夫人,小姐在房间,不过奴婢们也不清楚小姐在做什么。她让我们没事不要打扰。”青杏放下扫帚,微微躬身,声音小心翼翼。柳惜霜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径直走到房门前。刚要伸手推门,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门缝中飘散出来,像是燃香的气息,又夹杂着淡淡的纸灰味。她的脸色顿...
《嫡女为奴,高嫁后全侯府悔疯了林初瑶柳惜霜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过了几日柳惜霜拿着胭脂水粉,去看林初瑶。
她一路走到林初瑶的院子,发现院门敞开,院内的丫鬟们正在忙碌地打扫,似乎一切如常。但她的目光停留在紧闭的房门上,眉头微皱。
“回来不过几日,倒是学会将自己关起来了。”柳惜霜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五年前,初瑶是那样乖巧懂事,如今却变得沉默疏离,仿佛隔着一层雾气,让她越发看不清。
她唤住正在扫地的青杏:“初瑶在房间吗?”
语气虽平静,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回夫人,小姐在房间,不过奴婢们也不清楚小姐在做什么。她让我们没事不要打扰。”青杏放下扫帚,微微躬身,声音小心翼翼。
柳惜霜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径直走到房门前。刚要伸手推门,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门缝中飘散出来,像是燃香的气息,又夹杂着淡淡的纸灰味。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心中一紧:“祭奠?”
不等多想,她猛地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的脸色更加阴沉。
房间内,一张小桌上摆着一座简陋的香案,几根香插在香炉中,烟雾袅袅升起。桌上的摆设凌乱,旁边的八宝格上,本应整齐摆放的瓷器、摆件也被随意挪动了位置。
柳惜霜的目光在香案上停留,手指微微颤抖。那一瞬间,她竟生出了一种刺痛的愧疚,但很快,她将那点异样的情绪掩去,取而代之的是冷硬。
她几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将香案掀翻在地。香炉碎裂,香灰四散,声音刺破了房间的寂静。
林初瑶正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本书,听见声响时身体微微一僵。
她抬起头,目光在柳惜霜冷厉的脸上停留片刻,眼中满是困惑与失望。
柳惜霜冷冷地扫过地上的香灰,压抑着心中的复杂情绪:“你在做什么?”
林初瑶垂下眼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我在祭奠那些与我一同在玄药谷受折磨而死去的人。”
柳惜霜听了,脸色越发阴沉,语气中夹杂着怒意:“祭奠?那些人不过是下贱的奴仆,怎配在侯府里为他们设香案?这要是传出去,侯府的颜面尽失!”
林初瑶看向香灰散落的地面,思绪渐渐涌向玄药谷的记忆。
“初瑶,别哭了,我会护着你。”
她想起那个叫阿槿的姑娘,那个总是在她快要绝望时拉住她的人。阿槿会将分量最重的药端过来,笑着说:“我身体好,你不用怕。”
可后来,那个笑容温暖的姑娘,倒在了毒药的试验中,再也没醒来。
“初瑶,他们死了就自由了,可你......”另一个伙伴的声音还在耳畔,却早已变成枯骨。
“自由?”她苦笑着想,玄药谷中,没有人有自由。只不过,有些人提早脱离了那人间炼狱,而她,却被推回来面对这一切。
她抬起头,眼圈微微泛红,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却还是会为了母亲的一句话感到刺痛。
“下贱?娘是忘了,我前几日才从玄药谷回来吗?在娘心里,我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她语气平静,泪水却在眼框里打转。
柳惜霜被她的目光刺得微微一颤。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那份压抑已久的愧疚在这一刻被撕裂了一角。
“她们对我来说,是恩人,是家人。在玄药谷,是她们让我活下去。”林初瑶声音低沉,却分外坚定,“如今,我连在自己房间祭奠她们的权利都没有吗?”
柳惜霜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又缓缓松开。她叹了一口气:“初瑶,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也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娘也有娘的苦衷。”
她顿了顿,语气中透着压抑的无奈:“当年是平阳公主逼迫,娘才不得已送你去那吃人的地方。”
“你还记得小时候发高烧,娘一夜没合眼守着你,生怕你出事吗?还有后山那一次,娘找了你一整夜,身上全是划痕。”
她看向林初瑶,声音放缓:“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怎么会舍得你吃苦?娘这样做,真的是迫不得已啊。”
林初瑶静静地听着,记忆中的片段与母亲的话重合。那些画面她从未忘记,也正因如此,她才对侯府还留着一丝期待。
见她神色缓和,柳惜霜转身走到八宝格前,将被挪动的摆件一一恢复原位,语气温柔:“这些摆件是娘亲自为你挑选的,位置都是有讲究的,下次不要再随意变动,好吗?”
她转过身,眼中多了一抹复杂的情绪:“初瑶,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是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吧。”
林初瑶眼神复杂地看着柳惜霜。片刻后,她轻轻点头,语气平静:“是,娘。”
柳惜霜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命人将胭脂水粉放下,挥手招呼丫鬟:“把房间好好打扫一下,香案碎了,别留下痕迹。”
说完,便转身离去。
房间重新恢复平静,只有香灰还残留在地上。林初瑶蹲下,将碎片一片片拾起,指尖被锋利的边缘割破,鲜血渗出,滴落在灰烬中。
香灰散落在地,空气中仍弥漫着燃香的余味,让她恍惚间回到了玄药谷那阴冷潮湿的牢房中。
同伴们的哭喊、药香的刺鼻气味、死亡的冰冷触感......一切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将碎片捧在手心,目光冷了下来。娘口中的“苦衷”,玄药谷的“送别”,她的痛苦与磨难......这些沉重的回忆压在她胸口,令她无法呼吸。
她低声喃喃:“一家人?娘,我真的是你的家人吗?”
她站起身,将手中的碎片一片片放入桌上,用力握紧双手。指甲掐入掌心,疼痛传来,她却毫无感觉。
“初瑶,你一定要活着,回到外面的世界去......”
阿槿的话依旧清晰,但那张笑脸却永远定格在了试药桌旁。
还有同伴在那里受苦,她不能再沉浸在悲伤中。
原本还想着回到侯府,借助侯府的力量救她们出来,如今娘这样的态度,估计是行不通。
看来这件事只能靠自己努力了!
“小檀,房间收拾好后,把纸墨笔砚拿来。”
当文房四宝一一备齐,林初瑶展开纸张,提笔蘸墨,凝神片刻,随后笔尖在纸上行云流水般游走,字迹端庄有力。
夜色渐深,小檀终于忍不住凑近:“小姐,您在写什么?怎么写得这么认真?”
林初瑶停下笔,抬眸看了她一眼,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深意:“写点有用的东西罢了。”
她没有再多说,继续落笔,直到后半夜才将一叠密密麻麻的纸张装入信封中,语气轻松地说道:“好了,去歇息吧。”
翌日,林初瑶梳洗完,换上一袭素雅的衣裙后,带着青杏前往正院给柳惜霜请安。
柳惜霜正坐在堂中品茶,见林初瑶过来,眼中露出几分欣慰:“初瑶来了,来,坐下陪娘说说话。”
林初瑶微微一笑,落座后与柳惜霜闲聊了几句,随后开口道:“娘,我许久没在上阳城闲逛了,日后想多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
柳惜霜神色微凝,放下茶盏,目光落在她的帷幔上:“出去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的脸......要戴好帷幔,莫让人认出来。”
林初瑶点头:“娘放心,我会小心的。”
见她态度恭顺,柳惜霜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既然如此,那就去吧,不过记得早些回来,不要太晚。”
“是,娘。”林初瑶微微行礼后起身离开。
上阳城的街市一如既往地热闹,街道两旁商贩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点心和炭火的香气。
青杏和小檀跟随在林初瑶身后,看到繁华的街景,满眼兴奋。
小檀拉了拉青杏的手,指着不远处的点心铺:“青杏,我们去买些点心吧!小姐也该尝尝鲜了。”
林初瑶听见,淡笑着点点头:“去吧,买些回来。”
见两人欢天喜地地跑向点心铺,她便独自朝另一条小巷走去。
清风堂大堂宽敞明亮,药香扑鼻,墙上挂满了锦旗,写着“妙手回春华佗再世”等字样,彰显着口碑。
林初瑶走进大堂,一袭素衣映衬得她更加清冷,头戴帷幔掩住容颜,留下几分神秘。
柜台后的小二见到她,顿时有些不耐:“姑娘,可是来看病?若要抓药,得先挂号。”
林初瑶摇了摇头,声音清冷:“我要见叶大夫。”
小二抬眼打量了一番,见她衣着素净,眉头微蹙:“叶大夫可是清风堂的掌柜,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这话说得......”
话未说完,内堂传来一声略显低沉的声音:“何事喧哗?”
叶大夫从内堂走出,一袭蓝色长袍,气度沉稳。他目光扫过林初瑶,眉头微微皱起:“姑娘,有何贵干?”
林初瑶从容行礼,从袖中取出昨夜书写的稿件,双手递上:“叶大夫,我想在贵宝地坐诊。这是我昨夜默写的医学古籍《九经十二脉》,此书当做谢礼。”
叶大夫听罢,眉间掠过一丝讶然,接过稿件细看,眉头却渐渐锁紧。
旁边的小二忍不住嘀咕:“这姑娘说话未免太狂了!我们清风堂的医术是上阳城数一数二的,多少医者挤破头都想进来,她以为拿几张纸就行?”
叶大夫抬头扫了林初瑶一眼,眼中透着审视:“这份《九经十二脉》的确详尽,但存于太医院的孤本,非太医院中人不能接触。姑娘说是默写而来,可有何凭证?”
林初瑶平静答道:“是否属实,大夫心中自有定论。”
叶大夫面露犹疑,正欲开口,一道清脆的笑声从旁传来:“这姑娘也未免太自信了!叶大夫,我看她八成是在胡诌。”
说话的是清风堂内另一位年轻郎中,名叫谢之安,是叶大夫的得意门生。他看着林初瑶,眼中满是轻蔑:“仅凭几页纸,就想在清风堂坐诊?姑娘,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别让人笑话了。”
周围的伙计和候诊的病人听了,也都低声议论起来。
林初瑶却未动怒,轻轻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淡声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试试我的针法,叶大夫便可知真假。”
叶大夫点点头,目光微微一亮:“好,那便试试。”
谢之安嗤笑一声,伸出手臂,挑衅道:“既然你想证明自己,那就拿我试试吧。若你治不好,可别怪我们清风堂赶你出去。”
林初瑶扫了他一眼,眼神冷淡,抬手从药箱中取出几枚银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脉象,随即将三枚银针快速刺入他的手腕、肘部和肩膀。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手法如行云流水,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针已刺完。
“你......”谢之安原本神情倨傲,此刻却忽然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几分错愕,“我的手......竟然不麻了?”
他原本因用药不慎,导致右臂麻木已有小半月,虽不影响日常诊断,但一直未能根治。谢之安一脸惊讶地转动手腕,满脸不可思议。
叶大夫见状,脸上闪过一抹震惊,随即快步上前,取下林之安手臂上的银针仔细观察:“这针法......竟与杜怀山杜太医如出一辙!”
“杜怀山?难道与自己关押在一起,每日教自己医术的那位前辈,竟是这么有名的太医。”林初瑶心中一阵惊讶。
谢之安脸色一阵青白交加,张口结舌:“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初瑶不答,只淡淡开口:“叶大夫,这针法是否入得了您的眼?”
叶大夫心头震撼,拱手道:“姑娘这一手,确实让我叹服!若我没猜错,姑娘与太医院必定有些渊源吧?”
林初瑶轻轻颔首:“叶大夫不必多问,我只想在贵宝地出诊。”
叶大夫郑重点头,神色中透着几分敬意:“清风堂有姑娘坐诊,定是百姓之福。今日起,姑娘便是清风堂的贵客!”
林初瑶收回银针,轻轻颔首:“叶大夫,承蒙厚爱。日后自当尽心尽力。”
小二和周围人见状,顿时哑口无言,之前的轻视全都化作了震惊与敬畏。
林初瑶离开清风堂后,她的心情略有放松,正好与青杏和小檀汇合。
她缓步走在人群中,青杏和小檀提着买好的点心跟在身后,脸上满是笑意。
“小姐,这豆沙酥还是小时候您最喜欢吃的,回去您尝尝!”小檀举起点心盒子,语气欢快。
林初瑶微微颔首,正欲说话,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阿瑶?”
林烟罗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五年前的林初瑶,即便被逼到最无助的境地,依然温顺得让人心安。她从不顶撞,更不会当众揭短,只会默默承受所有的屈辱。毕竟,她是侯府的大小姐,是林烟罗的亲姐姐。
然而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林初瑶,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彻骨的寒意,陌生得让林烟罗不寒而栗。
林初瑶没有说话,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痛让她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寒冷的冬日。
那一天,大雪纷飞,庭院一片银装素裹。林初瑶跪在厚厚的积雪中,身后是瑟瑟发抖的林烟罗,堂中坐着眉头紧锁的柳惜霜,目光阴冷。
“初瑶,”柳惜霜开口,声音不容置喙,“平阳公主今日落水,若无人承担此责,侯府上下无人能安生。你是姐姐,替妹妹分担一些,不是应当的吗?”
“明明是烟罗——”林初瑶急切地想要辩解,却在柳惜霜冰冷的目光下噤了声。
“瑶儿,烟罗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当是替她赎罪吧,娘会记得你的好。”柳惜霜的语气柔和下来,似在劝慰,又似在命令。
林初瑶看着躲在母亲身后,低头啜泣的林烟罗,所有的话语生生卡在喉咙里。雪冷得刺骨,而她的心更冷。
“好。”她闭上眼,声音轻如呢喃,却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够了,烟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内院传来,将林初瑶拉回了现实。
柳惜霜缓缓走出林府,步伐优雅从容。她身着月白锦缎长裙,裙摆随着步伐微微晃动,鬓边点翠步摇闪着微光。
即便年过四旬,她依旧端庄秀丽,眉眼精致如画,宛如一幅描金细画。
五年的时光,林府的人依旧活得光鲜亮丽,只有林初瑶一个人在地狱里苦苦挣扎。
柳惜霜缓缓走向林初瑶,目光复杂,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双手微微颤抖着,替林初瑶将帷幔轻轻盖好,语气柔和:“初瑶,你父亲前些日子还写信到玄药谷,盼你能早日回来。没想到你回得这样快,真是让娘欣慰。”
“初瑶,这几年你吃了多少苦,娘心里实在难受。你放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娘,别跟我们见外。”
林初瑶抬头,身体微微后仰,显然有些抗拒柳惜霜的接触。
柳惜霜僵了一瞬,但很快调整过来,笑容依旧柔和:“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你是姐姐,替妹妹分担一些,也是应当的。”
“应当?”林初瑶轻声重复,目光锐利如刃,“娘忘了,五年前送我去平阳公主面前时,也是用的‘应当’两个字。”
柳惜霜的眼神微微一颤,手指轻轻缩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平静,语气低柔:“初瑶,那时候娘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林初瑶冷笑,语气冰冷,“为了侯府的颜面,为了妹妹的命,娘的不得已是用我的命去填补。如今娘却让我忘了这些?”
柳惜霜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林初瑶的手,语气放得更柔:“初瑶,这几年你受了委屈,娘会好好补偿你的。”
然而,当她的手碰到林初瑶冰凉粗糙的指尖时,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嫌恶,手指下意识地一缩。
林初瑶看得清楚,清楚得甚至觉得刺目。那一瞬间,胸口像被刀狠狠刺中,压抑了多年的痛楚猛然涌上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五年前,她所依赖、信任、深爱的母亲,是如何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如今,这个母亲,连她的手都不愿碰。
林初瑶低头看着自己满是旧伤疤的手,笑了一声,声音淡得像风:“娘是用这份嫌弃补偿我吗?”
“够了!”柳惜霜轻声打断,语气中带着一丝隐隐的不耐烦,“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何必揪着不放?如今你回来了,侯府永远是你的家。”
她牵起林初瑶的手,声音满是关切:“快随娘进府,让娘好好看看你。”
然而,林初瑶轻轻挣开了她的手,浑身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柳惜霜的手在空中僵住,脸上的温柔也随着林初瑶的疏离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隐忍的不悦。
五年前的林初瑶,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只要她稍稍哄一哄便能重展笑颜。
那时的初瑶,就像个没皮没脸的小狗,总爱围着她转,笑嘻嘻地喊:“娘最好了,不管初瑶做错了什么,娘都不会舍得罚我的,对不对?”
无论自己露出怎样的厌烦或冷漠,林初瑶总是卑微又执着地讨好她,只为换她片刻的温柔。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漠疏远,对自己避之不及。
“初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看着林初瑶那副不再依赖、不再讨好的模样,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烦躁和恼怒。
明明以前,这个女儿只要她稍稍展现一点关爱,便会心甘情愿地服从。可现在,居然敢用这种冷漠的态度对待她?
“姐姐,你既然这么不甘心,当初为什么不拒绝?”林烟罗站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开口,“既然你认了,现在又拿出来说事,不觉得可笑吗?”
林初瑶冷冷地转头看向她,语气中带着锋利的讥讽:“妹妹现在说话倒是很硬气。五年前,为什么没有这么硬气地将真相说出来?”
“是你与平阳公主发生争执,是你失手将平阳公主推入水中,对吗?”
林烟罗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努力挤出一句:“那又如何?我可没让你承认,是你自己主动认下的!现在还想拿这件事压我,做梦!”
“主动认下的?”林初瑶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刺骨,“后来我想辩解,是你们一个个堵住我的嘴!你们明知道我承认后会被重罚,却还是逼迫我。”
她目光如刀,冷冷扫过柳惜霜和林烟罗,最后落在林烟罗身上:“因为你们知道,平阳公主看上了我的未婚夫——方修然。”
话音落下,空气骤然变得冷凝,像一块坚冰压在众人心头。
林初瑶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地出门,回来后神色平静,却总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鲜少与人交谈。
房门虽闭,却总能隐约听到她桌前翻书、书写的微弱声响。
柳惜霜看在眼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午后,她将青杏和小檀唤至厅中。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柳惜霜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将茶盏搁下,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人,语气温和,却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探究。
“你们家小姐最近倒是清闲,成日往外跑,都去了哪些地方?”她问道。
青杏和小檀对视一眼,明显有些心虚,急忙低头掩饰情绪。
“回夫人的话,小姐只是出去散散心。”青杏低声答道。
柳惜霜笑了笑,慢慢摩挲着茶杯,目光不紧不慢地从两人脸上扫过,语气淡淡:“散心?她那样的性子,什么时候喜欢到处走动了?你们两个跟了她这么久,总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清楚吧?”
青杏的手指紧紧捏着衣角,似在斟酌措辞,片刻后才低声道:“夫人,小姐最近常去清风堂......可能是去治病拿药。”
“清风堂?”柳惜霜微微一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日林初瑶派人给林逸泽送去药瓶的画面,心中一阵起伏。
她眉头微蹙,思忖片刻,低声道:“还算她有心,知道惦记逸泽的病情。只是这样私下里送药,若出了差错,她担得起吗?”
她语气一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试探:“听说清风堂来了一位新医师,倒不如直接带着逸泽去清风堂看诊,也免得出什么岔子。”
说完,她挥了挥手,遣退了两人,眉眼间却多了一丝深思与算计。
清风堂内,香气氤氲,诊桌前的林初瑶一如往常地忙碌,素色粗布衣衫裹身,面纱和帷幔遮住了她的容貌,只露出一双冷静而专注的眼眸。
与平日相比,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举止间没有半分显眼之处。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柳惜霜扶着林逸泽缓缓走入。林逸泽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细汗,眼中浮现出深深的倦意。
他轻咳着,声音低哑,显然连站着都费力。柳惜霜一手扶着他,一手紧紧抓着他披风的一角,生怕他倒下。
“逸泽,坚持一下,很快就能看诊了。”柳惜霜的声音温柔中透着一丝不安,她低头看着林逸泽,眼神里尽是担忧和心疼。
林逸泽皱着眉,抬手虚按胸口,轻咳数声,略显无力地说道:“娘,我这病都拖了这么多年了,能好早好了,何必劳师动众地折腾。”
柳惜霜瞪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什么叫折腾?娘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你!”
林逸泽没有再说话,脸色却带着几分隐隐的挣扎和痛苦。他微微抬头,环顾了下四周,最后垂下眼睑,咳嗽声却更急促了几分。
“夫人,这边请。”小厮恭敬地引路,将两人引到林初瑶所在的诊桌前。
柳惜霜安置林逸泽坐下,目光满是怜惜,低声安抚道:“逸泽,乖些。这位大夫医术精湛,你一定要配合。”
林逸泽在柳惜霜的搀扶下坐下,身体微微前倾,一手撑着膝盖,另一手虚虚按在胸口。他的呼吸浅而急,每一口气似乎都带着疼痛。
林初瑶走上前,轻轻搭上他的手腕,指尖在脉上停留片刻,眉头逐渐皱起。
“少爷体内寒气郁滞已久,肺腑严重虚损,脾胃亏空,气血难以调和。”
林初瑶语气冷静,但话中的分量却让柳惜霜一阵心惊,“再加上长期以补药强撑身体,经络已受损,若不加紧调理,只怕拖不过今年的入冬。”
柳惜霜听完,脸色骤变,声音微微颤抖:“怎么会这样?以前的大夫从没说过这么严重的情况!”
心里却在默念:“大师不是说,只要林初瑶回来,就会有转机,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逸泽听完,面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动摇。他抬眼看向林初瑶,声音低哑:“这么严重?”
他微微握紧了手,半晌,目光转向一旁,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听得多了,谁信呢。”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悄然扫向林初瑶,带着几分探究和犹疑,似乎在期待着一个不同的答案。
林初瑶垂下眼眸,语气淡然:“少爷心存疑虑可以理解,但您的病情确实刻不容缓,再拖下去,无药可救。”
林逸泽握紧的手松了松,眼神有些游离,但嘴上依旧倔强:“治不好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柳惜霜听得心疼不已,连忙抚着他的手安慰:“逸泽别说这种话!大夫说还能治,就一定能治!娘绝不会让你有事!”
林逸泽却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只小药瓶,随手放在桌上,语气带着几分倦意和漫不经心:“既然你说得这么严重,那看看这个药丸有什么问题,别是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林初瑶看着桌上的药瓶,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认出这是她亲手做的药丸,到底还是心软,便让青杏送去给林逸泽,不曾想,他竟这般看待自己的心意。
她伸手拿起药瓶,眉心微蹙,语气冷了几分:“这些药丸的制作复杂至极,需精选数十种药材,经五次熬炼,耗时多日才能成型。”
柳惜霜连忙问:“大夫,那这些药丸是不是对逸泽有帮助?”
林初瑶冷冷开口:“这些药丸若能按时服用,自然有效。但少爷这般怀疑,确实令人心寒。”
林逸泽面色一僵,低咳两声掩饰心中不安。他下意识别过脸,语气依旧倔强:“不过是些药罢了,至于说得那么玄乎吗?”
林初瑶目光微冷,语气中透出一丝压抑的怒意:“这药丸耗费良苦用心,少爷却如此轻视,未免太让人失望。若不信任,那就交给我处理,免得浪费在你手中。”
林逸泽心中微微一震,低头看了一眼药瓶,手指不自觉地蜷紧,脸上划过一抹愧疚之色。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因自尊心强而最终咽下,嘴硬地说道:“别人送给我的,自然该我自行处理。”
他低声咳嗽着,目光却悄悄落在林初瑶的药瓶上,眼底浮现出一丝动摇与后悔。
柳惜霜连忙出来打圆场,拉着林初瑶的手轻声说道:“大夫莫要见怪,我儿性子倔,说话不中听,但他心里是信您的。”
林初瑶的目光从药瓶转向柳惜霜,语气稍稍柔和:“夫人按我开的新药方抓药,再辅以针灸调理,少爷的病情自会好转。但若他再不配合,即便神仙难救。”
柳惜霜连声道谢,扶着林逸泽起身离去。林逸泽低着头不发一语,眼中却带着复杂的情绪。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林初瑶的背影,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而林初瑶静静站在诊桌旁,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低声喃喃:“居然怀疑我的药有问题......五年的心血真是白费了。”
清晨,林初瑶带着青杏和小檀出门,为三皇子的诊疗准备药材。阳光微暖,街市渐渐热闹起来,三人低声聊着,氛围轻松。
“小姐,今日看着天好,诊完后能否回府歇一歇?青杏给您煮些补汤。”青杏试探着问。
林初瑶微微一笑:“我无事,这几天倒是你们忙得很,晚些回府,你们也歇歇。”
刚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林初瑶眉头忽然皱起,脚步停了片刻,低声道:“小心些,周围有些不对劲。”
话音刚落,几名黑衣人从巷角冲出,手持利刃,迅速将她们围住。为首的人冷冷喝道:“带走林初瑶,其余人不用管!”
“小姐!”青杏尖叫着扑上去试图护住林初瑶,却被黑衣人一掌打翻在地,嘴角渗出鲜血。林初瑶还未反应过来,嘴巴便被捂住,嗅到一股浓烈的迷药气味,意识迅速模糊。
眼前渐渐黑暗的瞬间,她隐约听到青杏和小檀的哭喊声,还有沉重的马蹄声远去的回响。
青杏和小檀醒来时,已是片刻之后,二人跌跌撞撞地跑回侯府。一路上,她们满脸狼狈,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刚踏入侯府大门,便正撞见林烟罗。她着一身素雅衣裙,正缓步而来,目光中透着一丝懒散和淡漠。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成什么样子?”林烟罗停下脚步,冷冷地看向她们。
青杏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大小姐,小姐被黑衣人抓走了!”
林烟罗听罢,眉梢微挑,眼底一抹冷笑转瞬即逝,没想到平阳公主下手这么快。
她手中的团扇轻轻一合,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抓走了?笑话,她不过是出门买点东西,哪里来的黑衣人?兴许是见了什么熟人,耽搁了回来罢了。”
青杏眼中含泪,声音哽咽:“是真的!那些黑衣人带着刀,出手狠毒......我们真的护不住小姐啊!”
林烟罗不耐烦地挥挥手:“够了!姐姐如今什么身份你们也清楚,一个落魄的人罢了,能有什么人盯着她?别在这里大呼小叫,扰乱了规矩。”
青杏和小檀对视一眼,心寒不已。人命关天,都是姐妹,就算平日里再有矛盾,也不能这般无情。
小檀攥紧拳头,咬牙低声道:“二小姐若不信,咱们去夫人那里说个明白。”
青杏和小檀闯入柳惜霜的厅堂,慌乱地跪在地上。
青杏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夫人,不好了!小姐被人带走了!黑衣人......是公主的人啊!”
柳惜霜闻言,脸色一白,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你说什么?初瑶被谁带走了?”
小檀啜泣着说道:“他们把奴婢们打晕了,等醒来时,小姐已不见踪影!”
柳惜霜面色阴沉,嘴唇微微颤抖:“你们确定是平阳公主的人?”
青杏用力点头:“肯定是她!只有公主才会对小姐下此狠手!”
柳惜霜眉头紧皱,若真是平阳公主,那初瑶定是凶多吉少。初瑶那丫头刚回来,便各种闹别扭,如今倒恭顺多了。
只是,逸泽的病这两日经过清风堂的治疗,逐渐有了好转,有没有那个丫头,对逸泽的病没多大影响。
若再去为了她得罪平阳公主,只怕对侯府上下都不好,柳惜霜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时,林老夫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目光威严地扫过两人:“闹什么?出了什么事?”
柳惜霜迟疑片刻,低声将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最后小声说道:“娘,若真是平阳公主的人,我们怎么办?”
林老夫人闻言,神色顿时变得阴冷,拄着拐杖沉思片刻后冷冷道:“若真是平阳公主动的手,我们侯府岂能插手?初瑶她若不懂分寸,招惹了公主,这也是她自找的!”
青杏满脸愤怒,跪行几步向前,哭喊着:“老夫人,小姐可是您的亲孙女!她若是死了,您忍心吗?”
老夫人目光微冷,厉声喝道:“你一个下人,竟敢在这里撒泼?这件事不要再提,侯府谁也不准插手!”
柳惜霜咬了咬唇,有些犹豫,抬眼看向老夫人:“娘,这毕竟是初瑶......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害吗?”
老夫人冷哼一声:“平阳公主是谁?她的怒火岂是我们能承受的?今日之事,我说了算!”
青杏泪流满面,满心绝望。怪不得小姐会变成这样,整个侯府竟无一人在意小姐的安危。
小檀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提醒:“三皇子......今日不是小姐替三皇子诊治的日子吗?殿下或许能救她。”
青杏听后猛然抬头,擦干眼泪,咬牙低声道:“对!殿下能救小姐!我去清风堂求他!”
颠簸的马车中,林初瑶缓缓苏醒。她的头昏沉沉的,迷药的气味还未完全散去,但因常年试药,她的身体对许多药物有耐性,迷药的作用渐渐减弱。
她微微动了动,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嘴中塞着布巾,整个人动弹不得。帘外传来马蹄声和车夫的低语:
“到了树林,把人处理了,留得太久反而多生变故。”
“明白,动手快些,不能留下痕迹。”
林初瑶听着身后冰冷的声音,浑身泛起阵阵寒意,恐惧如潮水般袭来。
但她还不能死,玄药谷还有人等着她,她得活着。
林初瑶迅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手指在绳子间摸索,碰触到藏在袖中的发簪,努力用簪子的尖端去挑松绳结。
手指被绳索磨得发疼,但她强忍着,汗珠一颗颗滑落。
终于,绳结松开了一些,林初瑶攥紧簪子,猛地一用力,成功解开了双手。她挣扎着坐起身,掀开马车帘,看到车外是一片密林。
“只能赌一把了。”她暗自咬牙,深吸一口气,趁车速减缓之际,她用力从车上翻身滚下,身体重重摔在树林的缓坡上,骨头似乎被摔裂般疼痛。
“人跑了!追!”黑衣人惊呼。
林初瑶强忍着浑身剧痛,从地上爬起,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拼命跑向林中深处。
荆棘划破她的衣袖和脸颊,鲜血渗出,但她不敢停下。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几乎听到黑衣人冷冷的声音:“跑不了多远,抓住她!”
林初瑶跑到一处陡坡,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坡滚了下去。
她疼得昏厥了过去,待她再次醒来,天已黑透,周周静悄悄的,只有微微月光,在树叶上泛起丝丝白光。
她靠着一棵树坐起,试图站起身,却发现脚踝扭伤,几乎无法用力。
浑身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着,但她不敢有片刻停留。她清楚地知道,黑衣人很快就会追到这里。
她靠着一棵树,用力咬牙,将扭伤的脚踝强行支撑起。脚刚一落地,便是一阵剧痛传来,她痛得冷汗直冒,险些再次跌倒。
“林初瑶,不能倒下......”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伴随着黑衣人的低语:“人刚刚滚下这里,快分头找,不能让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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