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赶到医院。
凌晨时，两间手术室的灯同时灭了。
妹妹被医生推了出来，安置到特护病房。
至于妈妈，为她手术的医生遗憾地摇了摇头。
“病人年纪太大，又遭受了袭击和殴打，身体已经扛不住了，最要命的是，她的胸前有多处刺伤，已经伤及了内脏，我们已经尽力了。”
“趁着病人现在还有一些意识，你可以进去看看她，做个最后告别。”
我有点惊讶。
想不到前世帮着妹妹用这种方法害死我的妈妈，如今居然也得到了相同的报应。
我做了全身消毒，走进手术室。
妈妈躺在手术台中央。
她浑身上下都是被血浸染的伤口，光是从痕迹就能看出当时现场的情况有多惨烈。
她此时无比虚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我握住她的手，轻声道。
“妈妈，为了你最爱的悦悦付出生命，你会不会后悔？”
“虽然你不会知道，但前世，我也是在这种痛苦中失血死去，甚至比你还要惨点，身为女儿，我不得不签字让医生抢救你，而那时的你，甚至帮妹妹撒谎说我自杀。”
听了我的话，原本昏迷的妈妈忽然猛地瞪大双眼。
我在她的眼中看到惊恐、后悔以及错愕。
她似乎想说什么，可仪器响起尖锐的爆鸣，掩盖了她的声音。
我在心跳显示仪逐渐下降的线中轻声安抚。
“妈妈别担心，我很快就送你最爱的小女儿下去陪你。”
我伸手合上妈妈的眼睛，转身离开。
第二天，妹妹悠悠转醒。
得知妈妈已经不在人世，她泪如雨下。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可下一刻，她就嗫嚅着嘴唇，小声问我。
“你为什么不在我和妈妈需要你的时候回来和我们一起去抗议。”
“为什么我们母女去那家店的时候你没有任何提示或者阻拦，你明知道只有我们去，有很多危险，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开始咆哮。
“妈妈死了，一切责任都在你，是你没有想到对方会狗急跳墙伤害我们，是你没能劝说妈妈不要继续纠缠，是你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帮我们讨回公道！”
“这一切都怪你，要是你有为我和妈妈考虑，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能重来，我希望死的人是你！”
妹妹双眼通红，情绪激动地尖叫起来。
我怎么都没想到，这辈子我都尽量避免跟她们有任何联系，居然还能以这种蛮不讲理的方式被怨恨。
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只要失败就责怪他人，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看着妹妹不可理喻的样子，我脾气也上来，直接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
“你那里打钉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会承担什么结果跟我无关，妈妈要和你去闹事敲诈，也是你俩的事！”
“你们每做一件事之前都应该知道自己会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现在发现这个结果你承受不了，就用这种装疯卖傻的方式诬赖他人，恶不恶心！”
“如果你真的想讨个说法，就去该闹的地方闹，少在这里和我发癫！”
这还是从小到大我头一次对妹妹动手。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尖叫。
我直接转身离开，丝毫不理会身后传来妹妹又哭又笑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