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声音是小，也有其他人的掩护，可我是个瞎子。
全靠耳朵，
我死死地攥紧拳头，强忍着情绪起身，还是没有揭穿。
“既然爸妈有客人，我就先上楼休息了。”
我重重把房门关上以后，愤怒到浑身都在发抖。
思考片刻后，我拨通了我同学安娇娇的电话。
她是业内知名的离婚律师。
我把情况告诉她之后，她沉默片刻。
“阿江，原本你可以自己做这些事的，况且……现在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仅凭这些证据，不能离婚。”
我说话的声音微微顿住，片刻后，泪流满面。
曾经我也是法学院的天之骄子，本应在红圈律所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是这一切都被楚萧毁了！
“那如果我再次被楚萧伤害，是否能够起诉楚萧？”
安娇娇嗯了一声，补充说明。
“你还需要拿到楚萧接收你爸妈以及你妻子的转账记录。”
我又从安娇娇那里确认信息过后，挂断电话。
余悦正好打开门，她伸手抱住我，身上有楚萧的古龙香，让我反胃。
“好了，刚才来的人是爸妈公司的股东，实在是忙，对不住。”
“过几天是爷爷忌日，我陪你一起去扫墓。”
我垂下眼，手指死死攥紧。
几年前爷爷去世，临走前立了遗嘱，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我。
正因如此，楚萧才会丧心病狂地撞断我的腿。
他想证明，我永远只能是废物，而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而在爷爷去世后，父母因为没得到遗产，也从来不陪我去扫墓祭拜。
我轻轻点头答应。
而在为了祭拜爷爷的宴会上，当楚萧抱着孩子出现的时候，我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他当初就因为爷爷更疼爱我而发过疯。
现在我是个瞎子，更没办法跟他争。
楚萧得意扬扬地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宣布我是个废物。
而余悦还有爸妈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搞事。
我妈想去拉楚萧，却被楚萧一把推开，我虽然看不见，却也能猜到我妈的表情。
一定分外难看，毕竟楚萧可是他的心头宝。
“阿萧！你回来是好事，今天是爷爷的忌日，有事待会儿再说！”
余悦及时拦住要示威的楚萧。
我有点想笑。
怪不得余悦一个人就能把余家撑起来呢。
在场只有她知道，楚萧今天要是把某些事说出来，爷爷的遗产就一辈子都会落在我手里。
楚萧倒是听余悦的话，冷哼一声，转身走开。
余悦伸手来拉我的手，轻声道歉。
“我也没想到阿萧居然还活着，阿江，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原谅他吧。”
我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开口。
5
“悦悦，或许我们应该先分开一段时间。”
我轻声开口。
余悦跟我爸妈为了爷爷留给我的遗产，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我离开。
我现在还是个瞎子，想要直接提出离婚也不现实。
但只要能从余悦身边暂时离开摆脱监视，我就不用继续承担生命危险。
“……阿江，你怎么能这么小心眼，阿萧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要上心。”
余悦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
我不由苦笑。
其实我跟余悦在我认祖归宗之前，就已经在谈恋爱。
之前也还算恩爱，但我回到楚家跟楚萧共处以后。
余悦就开始不断地为了楚萧呵斥我。
连我刚被楚萧弄瞎眼睛的那段时间，情绪不稳，余悦都时常说是我的问题。
后来结婚，情况才有所好转。
余悦似乎也意识到她语气不对，软和下来声音。
“我这也是担心你，毕竟现在你身边没什么人……”
她还想说什么，下一刻，宴会厅的大门被人骤然踹开，安娇娇带着一队保镖入内。
我听见她意气风发的声音。
“余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啊，阿江还有我这个朋友。”
余悦的呼吸都紊乱了一瞬间，她很快调整好状态。
“阿江，这是你的朋友吗？玩玩可以，但咱们还没离婚呢。”
她抓住我手臂的力气越来越大，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我不说话，只是抽出手臂，摸索着走到安娇娇身边，跟着安娇娇转身离开。
刚到安娇娇给我安排的公寓，余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阿江，你别太生气，阿萧也只是好不容易回来。”
“我等你。”
她的声音温柔缱绻，仿佛是我对不起她，我没说话，只是把电话挂断。
而楚萧的电话也很快打来。
我打开录音设备以后接起电话，楚萧的声音得意的过分。
“你还真敢跟别的女人走？怎么，想气悦悦？我告诉你，你打错算盘了。”
“她一点都不在乎你，今晚还会跟我一起睡，楚江，你做人实在是失败啊。”
背景音有淅淅沥沥的洗澡声，很快余悦的声音传来，她让楚萧给她拿睡衣。
哪怕已经看明白余悦以及我父母的真面目，我的心底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阵阵刺痛。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努力保持着冷静，不想在楚萧面前变得狼狈。
楚萧吹了声口哨，恶意满满。
“还有啊，你跟悦悦的结婚证是假的，反正你也是个瞎子，所以就弄了场假结婚咯。”
我听见这个消息，竟意外的不曾心痛，反而重重松了一口气。
结婚证是假的，就意味着我不用跟余悦走法律程序离婚。
甚至她也没办法分割走一半财产。
我在楚萧继续开口之前，把电话挂断。
很快，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安娇娇，安娇娇比我还高兴。
“这样一来，你只要找机会搬出来就可以。”
我摇摇头。
“不够，我的眼睛还能复明，我要把我的眼睛治好，至于他们，我不想再有任何牵连。”
6
安娇娇知道我的眼睛能治好以后，当场就要去给我联系更好的医生。
我没拒绝，毕竟我现在在联络的医生，跟我父母还有余悦联系紧密。
说不定哪天就会反水。
而安娇娇的动作比我想的快，她第二天就给我带来了国内顶尖的医科圣手。
对方检查过之后，表示只要把原本的毒素清理干净就可以复明。
但其中需要精心照顾，安娇娇原本想要自告奋勇来照顾我，却被我拒绝。
我自己找了个护工。
而自从那天之后，余悦像是销声匿迹一样，很奇妙地居然没有再找我。
那天宴会的变故，也在热搜上挂了很久。
我父母以及余悦不约而同的选择维护楚萧。
对外宣称是我对楚萧有意见。
这段时间，不少网友都在攻击我小心眼，甚至还有人说楚萧才是天选太子爷。
这些事，都是安娇娇转告我的。
而就在我复健了一个月以后，眼睛已经能隐约看见东西。
只是还像蒙着一层白纱。
这比原先那个医生给我的预期，提前了不少。
而这天我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余悦。
余悦身边，是衣冠禽兽的楚萧。
她的脖颈上有着暧昧的痕迹。
看见我还拿着盲杖，余悦松了口气，她凑上来。
“阿江，今天正好是爸妈的生日，你就跟我回去一趟吧？”
“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啊。”
我原本想拒绝，却看见楚萧似乎是对余悦使了个眼色。
这两人之间有秘密。
我拒绝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欣然答应。
余悦重重松了一口气。
我跟着他们上车，回到老宅以后，我父母亲亲热热地来迎接我。
说饭桌上全是我喜欢吃的菜。
一整桌几乎都是海鲜。
然而我海鲜过敏，喜欢吃海鲜的，是楚萧。
我不动声色坐下，等到吃完饭，余悦洗过澡，难得暧昧地贴近我。
“我们很久没有夫妻生活，我想，或许这也是你生气的原因，你放心，我跟阿萧已经是过去式了。”
其实结婚以来，我跟余悦几乎没有夫妻生活，除了新婚夜。
现在得知了余悦的真面目，我只觉得她恶心。
下意识拒绝。
余悦显然不耐烦，却没对我发火。
而是端来一杯热牛奶，笑靥如花。
“这样啊，那阿江你一定是累了，喝了牛奶早点睡吧。”
我知道，这杯牛奶一定有问题。
含进嘴里后，我就趁着余悦不注意，扭头吐掉。
过了一会儿，在余悦开始频繁查看我是否睡着的时候，我开始装睡。
而等到我“睡着”以后。
余悦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楚萧从门外走进来，他看了眼装睡的我，连连冷笑。
“这个废物还不愿意碰你？”
“当初怎么结婚的时候有那个本事？”
余悦语气嗔怪。
“要不是你把人家弄的怀孕，怎么还要跟他亲热第二次？”
“你不知道，我看着他就觉得恶心。”
说话间，两人已经倒在我身边。
我这才明白，余悦又怀了楚萧的孩子。
今天让我来，就是让我做接盘侠的！
7
我忍着恶心听着他们的声音，不动声色将录音录像功能打开。
等到两个人结束以后，我故意装成要苏醒的样子发出声音。
余悦一阵慌乱，把楚萧推开。
楚萧不满抱住她。
“平时都没什么事，这么废物怎么可能这么快苏醒啊。”
余悦一边穿衣服，一边解释。
“从我跟他假结婚开始，天天都给他用药，这么多年，有抗药性了吧。”
“你快点走，别留太久，免得被他发现，我跟这个死瞎子结婚证都是假的。”
“要是真打官司，他手里的钱就拿不到了。”
楚萧抱着余悦的腰调笑。
“那你给我开画展呗，买几幅画让他出钱，钱不就出来了？”
余悦大喜过望，两个人腻歪了一阵，楚萧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第二天早晨睡醒的时候，余悦果然说昨天我跟她发生了关系，话术跟新婚夜那天一模一样，我心底冷笑，却不说话。
而饭桌上，余悦也提起来画展的事情。
我垂下眼，想着余悦肚子里的孩子。
画画用的颜料其实对孩子不好，而且余悦刚怀孕就跟楚萧厮混，要是去画展，恐怕保不住孩子。
我刚想开口阻止，余悦就笑着出声。
“阿江，到时候买几幅画，也正好装饰我们的家。”
她非要如此，我也只能点头。
而楚萧看见我点头以后，毫不犹豫地露出嗤笑。
我没管他们的表情，自顾自吃完早餐以后，就说想出去散心，转身离开。
而我偷偷留在老宅里的监控还在发挥作用。
耳机里传来楚萧跟我爸妈的声音。
我妈显然对我很是不满。
“要我说，当初就不该让他回来，一点用都没有。”
“你爸当初尿毒症，要不是你捐肾，哪里能活到现在？”
听见这句话，我忍不住苦笑。
原来他们一直以为当初捐肾的事楚萧。
那是我回家的第二年，我父亲肾功能衰竭患上尿毒症。
而我当时依赖着我的父母。
配型成功以后毫不犹豫地捐献。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甚至没让医生告诉我父母真相。
而在我康复回来以后。
我妈却以我不孝顺为理由，打了我一巴掌。
楚萧却在那时候得到了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我也曾经解释过，他们为什么不信呢？
“当初可是我亲自陪着阿萧去做手术的，多亏有阿萧。”
余悦的话，更是让我心痛难耐。
怪不得，怪不得我父母不肯相信我。
毕竟楚萧有余悦做证，而我什么都没有啊。
我连连苦笑。
就在这时，安娇娇为我联系的医生打来电话。
“褚先生，你的眼睛如果想要完全康复的话，最好封闭治疗一段时间。”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且将电话卡还有余悦等人的联系方式全部处理干净。
我原本还想着只要离开他们就好，哪怕等待久一些。
但是现在，我连跟他们共处一天，都不愿意。
而在我将联系方式处理掉的前一秒，余悦跟楚萧他们还在期待我当冤大头。
8
一年以后，我回到国内，安娇娇带着花束来迎接我。
她冲着我挤眉弄眼。
“你不辞而别以后，我故意告诉余悦，说是你死了。”
“一开始她们还不相信，到处找你，后来发现了我伪造的你自杀录像，一个个跟疯了一样。”
我跟着她钻进车厢，听着她絮絮叨叨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有些微妙地好笑。
据说从我离开以后，余悦跟我父母以为我死了。
突然就对我怜爱起来。
而我的死讯正好是瞒着楚萧的。
所以在发现大家又开始关注我的时候。
楚萧急了，他开始故技重施。
当初我刚回到楚家的时候，他就经常弄一些小号伪装成是我，说我辱骂霸凌他。
而这次也不例外，他在我生日的时候，又弄了小号来，对着余悦还有我父母哭诉我威胁他。
只是什么也没得到，还被我爸抽了一耳光。
“当初被霸凌的分明是你，楚萧恶人先告状，他们没人相信，现在好了，一个个开始忏悔。”
我不置可否。
当初刚回到楚家的时候，我确实没少吃苦头。
楚萧总觉得我会抢走他的东西，在学校里没少为难我，而在家里，更是变本加厉。
他甚至在明知道我海鲜过敏的情况下，逼着我喝了一整杯海鲜汁。
那天我差点死在医院，但无论是我的父母还是余悦。
没有人来看我，甚至怪我矫情。
因为一杯海鲜汁，就把楚萧弄的几乎要离家出走。
“现在我爷爷的遗产怎么样了？”
我把话题转到自己的身上，安娇娇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
“按你的要求，开了公司，现在蒸蒸日上，楚家的生意都快被抢光了。”
我对楚家的生死不太在意，只是跟着安娇娇在公司门口下车。
然而我们才到会议室，打算谈话的时候，有人敲门。
“安总，楚家送来请柬，说是邀请您去他们家办的追悼会。”
“追悼会？谁的？”
我下意识开口，结果安娇娇表情奇怪地看向我。
我这才意识到。
当然只能是我的，毕竟楚萧还有我爸妈现在都活的好好的。
安娇娇挤眉弄眼看我。
“自己参加自己的追悼会，机会可不多，要不要去看看？”
我刚想拒绝，转念一想，又还有东西在楚家必须拿回来，便点头答应了安娇娇的主意。
追悼会当天，安娇娇帮我化妆，又让我改变了体态。
真带着我参加追悼会。
而追悼会内，余悦居然戴着白花为我守孝。
我父母也神情哀伤地站在陈设在老宅的灵堂里，对来者不断致意。
唯一不高兴的人，只有站在一边的楚萧。
他看着我遗像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杀死我一样。
我不打算多看这场闹剧，等到他们开始致辞以后，我轻车熟路上了二楼。
9
当初因为我走的果断，很多东西其实都是后面补办的证件。
但有意见的东西，是我绝对不能割舍的。
那是我刚回到楚家的时候，我爷爷给我的见面礼。
楚家很多人都讨厌我，憎恨我。
但他老人家一直怜爱着我。
甚至在楚萧为难我的时候，还曾经为我说话。
仰仗爷爷，我在楚家，也曾经过了一段还算不错的日子。
但是一切都从他去世以后改变。
况且，如果不是他留给我的遗产，恐怕我很难在被楚萧弄瞎之后活下来。
毕竟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妻子，都想着让我去死。
然而我刚走进卧室，就被人抱住了腿。
低头一看，是我与余悦曾经的孩子。
一年没见，原本圆润可爱的小姑娘有些骨瘦如柴。
她眼睛明亮，看着我甜甜叫了一声爸爸。
这一句话让我心底五味杂陈。
余悦跟楚萧固然可恶，但对这个孩子，我是真心实意付出过。
将她一点点带大，见证她的成长。
我一时间狠不下心将她推开。
然而就是这一阵犹豫，就有脚步声响起。
“囡囡，我们家囡囡呢？”
是我妈的声音，我再想把孩子弄开，已经来不及，我的母亲走到我身边。
道了一句抱歉，就要带走孩子。
囡囡却不肯松手，死死抱着我的腿。
“嬢嬢，这是爸爸。”
一句话，让我母亲怔住。
我却不敢开口，因为我只要开口，我母亲就会认出我的声音。
到时候，我恐怕走不了了。
然而不等我做出反应，我妈就直接把我盖住脸的帽子掀开，在看见我的瞬间，她惊呼出声。
“阿江！真的是你！”
她的声音不算小。
在楼下的几人也匆匆赶来。
看见我的瞬间，楚萧眼里掠过狂喜，紧接着故作委屈地开口。
“我就说是他在生日那天恐吓我，你们还不信！”
这话一出来，刚才还抱着我泪眼蒙眬以及对我归来很是惊喜的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余悦忍不住指责我。
“你跟那个安娇娇玩把戏欺骗我们就算了，你知道这一年，爸跟妈有多心痛吗？”
“还有我们的孩子，都因为你的消失而流产了！”
我觉得有点好笑。
我“死”的时候，全世界好像都在爱我。
而如今活生生的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却只觉得我烦人。
我没说话，只是拨开囡囡，转身要走。
而余悦却不依不饶地抓住我的手臂。
“你不能走！你跟安娇娇私奔，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必须道歉！”
我一把将余悦甩开，又把曾经准备好的录音丢在地上。
录音开始自动播放。
曾经他们是如何算计我。
又是如何想要让我去死，都一清二楚。
我看着脸色惨白的几人，扯扯唇角。
“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如此，装作对我关心的样子。”
“也别弄得像是我对不起你们一样，这些证据我没放出去，已经是念旧情。”
听着我的话，我妈像是意识到什么，她嘴唇颤抖地看着我。
“今天如果你们没发现，我们也就自动断绝关系，既然发现了，我也可以告诉你们。”
“我跟楚家断绝关系，以后有什么事，大家生死不相干。”
我快步下楼，却正好遇见上楼找我的安娇娇。
看见安娇娇跟我在一起，余悦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
“你还说不是，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跟她在一起？”
安娇娇对余悦的指控目瞪口呆。
她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还好老娘今天有先见之明，不然还真被造黄谣了。”
她一把扯我过来。
“看清楚没？楚江复明了，你猜他是怎么复明的？对咯，就是这一年，他去治疗眼睛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自己是脑残，看见男女站在一起就觉得有一腿吧。”
她看向囡囡，正打算把囡囡的身世公之于众，我却一把拦住她。
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让小孩留下心理阴影。
被我拦住的安娇娇狠狠瞪了一眼我父母，冷笑道。
“建议某些老脑残去查查，自己的肾究竟是谁捐献的呢。”
“不然还真以为有傻狗会那么善良。”
她撂下话，带着我就走。
一个星期以后，安娇娇告诉我，我爸妈已经查明白当年的真相。
现在楚萧被赶出门，他们还想找我。
而且我父亲的肾脏又出现了问题。
她有些幸灾乐祸。
“现在好咯，他拉着楚萧去体检配型。”
“结果楚萧得了艾滋病，余悦也没逃过一劫，那一家子真要烂在一起了。”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翻看着新的商业计划书。
她凑到我边上。
“你那个假女儿现在怎么办？她妈肯定没什么好活，你爸妈那更是养不好孩子。”
“我看你好像还挺喜欢她，要不要收养？”
我手指的动作顿住，一时间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毕竟那孩子是楚萧的孩子，而我恨不得楚萧尽快去死。
如果收养她，我真能养好吗？
我不知道，只能摇头。
然而逼着我选择的时刻来得比我想象中更快。
没出三天，楚家就因为一起凶杀案上了热搜。
是余悦癫狂绝望中将楚肃杀了。
而崩溃至极的我母亲又害死了余悦。
因为楚萧是她在婚后出轨生的私生子，所以她才那么疼爱楚萧。
而最后，绝望的我父亲，放了一把火，将老宅焚烧。
唯一活下来的，是当时还没放学的囡囡。
安娇娇看出我的恍然，将囡囡带到我面前。
“这孩子被刺激傻了，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你取个名字养着吧。”
我看着茫然犹如木偶的囡囡，抿了抿嘴唇。
或许曾经我未必能养好她，但现在，我应当可以试着教养这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