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下葬的那天,满身是血的白婉云,被骁骑带了过来。
而一旁的裴景宴正被压着跪在地上,整个人身上依旧泛着愤怒嚣张的气焰。
私印被盗身为主帅却丝毫不知,之后又延误军情迟迟不派兵,害得整个双城将士惨死……如此种种罪行,即便他是皇族,也已然引起众怒。
当他出现时,不断地有周围的百姓愤怒的朝他扔来烂菜叶。
他这几日都被关在地牢之中,本就心情不佳郁结于心。
现如今刚刚重见天日,又被百姓们如此对待,堂堂王爷从未受过如此折辱,裴景宴愤怒了。
“我可是靖王,你们怎敢如此对我?”
话音落下,一个臭鸡蛋便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只是,这些又如何能够抵得上阿爹与众多将士死战时所受到的痛楚?
裴景宴脸色铁青,阴狠的木工死死的落在我的身上,似乎是要在我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舒宁,你敢这么对本王,本王今后绝不会原谅你!
你休想再得到本王的垂怜!”
我笑了。
时至今日,裴景宴的脑中依旧只有他的那点情情爱爱。
当然,我才是最大的蠢货,不然,当初又如何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当看到白婉云被如此带着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裴景宴的双眼瞬间通红。
“婉云,婉云你怎么样了?
舒宁,如此对待一个刚刚生产的妇人,你简直不堪为人!”
而白婉云眼中的泪水扑簌落下,“景哥哥……云儿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才让他们如此对我?”
“云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毒妇!”
裴景宴恨恨的朝着我看来,依旧觉得面前的这个白婉云,是他心目中的那个温柔小白花。
我身穿丧服,只冷冷的朝着他们那边瞥去一眼。
“白婉云,血崩,是吗?”
白婉云哀戚的哭声停住,朝着我的方向看来一眼。
“舒姐姐……您要是不喜欢云儿,云儿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可是您不要这样对景哥哥……”裴景宴感动的不行,朝着白婉云的方向深情回望。
我抬起手来,“行刑。”
这句话落下,便有侍卫将白婉云拉到了后边。
而他身旁的两个侍卫手中则是拿着一根军棍。
两个人的脸色都微微的变了。
我的脸上露出森然笑意,“我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的血崩。”
白婉云求助的目光朝着裴景宴的方向看了过去。
裴景宴也是格外激动。
“舒宁,你个疯子,你想要对云儿做什么!
我可是靖王!
我命令你停下来,立刻停下来!”
我也冷冷看向他,“别急,你也有份。”
两个人都被拉到了后边,一个又一个的军棍砸在他们的身上,毫不留情,却又控制着力道,没有将两人打死。
两个人凄惨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混杂着裴景宴的咒骂。
只是很快的,他就骂不出来了。
伴随着那声声到肉的棍声,我拿出一纸罪状,一一宣读。
而骁骑带来的,还有白婉云与南蛮那边互通有无的证据。
当看到这一切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裴景宴依旧不敢置信。
只是已然暴露,白婉云没有了先前的小白花模样。
她笑的癫狂,又骄傲,“就算将我抓住了又如何?
你们能够驻边的振国将军已经没了!
将来,这里终将成为我族的天下!”
听到这一切,裴景宴不敢置信的望向她,声音颤抖。
“婉云,你在说什么?
你先前一切都是骗我的?”
却见白婉云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蠢货!”
话落,她猛然发力,直直的撞在了一柄长剑上。
裴景宴就仿佛丢了魂的烂泥般趴在地上,双目无神。
“舒宁,你是对的……我现在只有你了,我今后会听你的,绝不会再负了你……”我靠近他,轻声,“裴景宴,我这里不是回收垃圾的。”
那一瞬间,裴景宴眼底的神情变得死寂。
又是一年春,我坐在双城高高的围墙之上。
裴修明过来,给我披上披风。
他握住了我的手,“天凉了,回去吧。”
“好。”
裴修明同我一道留在了双城之中,起初是说为了帮我建设。
可是留着留着,这人就不走了。
白婉云说的对,裴景宴是个蠢货。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发了什么疯,后来总用一副情深不寿的悔恨模样看着我,告诉我他错了,想与我重归旧好。
只是,他已被贬为庶人,双腿不良于行,又每每刚一开口就被裴修明扔出去。
是个十足的蠢货。
但是她有一句话说错了。
双城不会无人可守。
我是阿爹唯一的女儿,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