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裴修明的方向看去。
裴修明也正看着我,声音沉冷,却给人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靖王做错了事,本王该给你一个交代,只是舒宁,他是你夫君,本王罚了他,你可会不舍?”
“臣女已与靖王一刀两断,再不相关。
还望王爷主持公正,以慰阿爹和众将士在天之灵!”
我说着,朝裴修明的方向一拜,却被他扶起。
却见他眼底冰雪消融,声音温和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我缓缓转身,出府门时,眼底早已一片冰凉。
裴景晏几乎是被裴修明的骁骑捉过来的,现下已是狼狈不堪。
我朝外走时,裴景晏正要往府中闯。
见我过来,他更是怒气冲天。
“舒宁!
你好得很!
你可真是好得很!
本王从未想过,你竟然还敢将事情闹到皇叔那边去!”
“振国将军可真是家门不幸,有你这个诅咒他死的不孝女!”
我面无表情的冲到裴景晏面前,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
裴景晏被打的脸偏到一边,嘴角渗血,一半的脸迅速的肿胀起来。
他重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再次暴怒,“舒宁,你敢打本……”啪的一声,我又是一个巴掌,甩在了裴景晏的另一半脸上。
打得他眼冒金星,唇角渗血。
“舒宁,你敢打本王,你简直就是在找死!
谁准许的你这么做?!”
话落,裴修明的声音猛然想起,“本王许的。”
见到裴修明的那一刻,裴景晏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皇叔,您怎么也跟着舒宁一起胡闹。
这双城好好的,她根本就是使计骗你来对付我,对付婉云……”回应他的,是裴修明猛然一脚,将裴景晏踹的跪倒在地上。
裴景晏双膝重重的磕在地上,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蠢货,用你的猪脑子好好看看,这双城究竟好是不好!”
裴景晏疼的脸色发白,若是以往我看到这,已经心疼了。
只是这一次,我只觉得痛快。
似乎是终于理智回笼,察觉到氛围的不对,裴景晏渐渐冷静了下来。
我看到裴景晏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随后,像是终于注意到了我的一身孝服般。
他的眼睛一颤,随后脸色变得惨白,“舒宁……你为什么要穿着孝服?
本王没出事,那……”我拎起裴景晏的衣领,“裴景晏,我倒是希望,有事的是你,而不是我的阿爹!”
裴景晏一张脸肿得如同猪头,“舒宁,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裴景晏,若是你的脑子还在,好好回忆一下,我那日,是怎么和你说的,而你,又是怎么回的!
我爹死战那日,你又在做什么!”
裴景晏皱眉,张了张口,“我不知道……振国大将军兵力充沛,我又怎么可能想到他会出事?”
“是啊,我爹兵力充沛,裴景晏,我倒是要问你,白婉云借用你的命令将城中一半士兵调走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本王什么时候调走过你双城兵力……”回忆起我提了白婉云三个字,裴景晏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
他仿佛是终于拆穿了一般看着我,一声冷笑,“舒宁,你果然还是在针对婉云!”
我一张调令直接拍在了裴景晏的脸上。
“裴景晏,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究竟是不是你的私印!”
阿爹和将士们的死,几乎是“白婉云”一手设计的。
而正是裴景晏的愚蠢和是非不分,才促成了这一切。
我多次提醒裴景晏,白婉云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白婉云”出现的十分蹊跷,却被他当做是嫉妒白婉云的表现。
现在想来,裴景晏是何等的愚蠢。
我又是何等的愚蠢,才会一次次的将希望放在裴景晏的身上,以为他能够清醒过来!
裴景晏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那张调令,一时间,唇色全无。
他却依旧嘴硬。
“这是我的私印没错,但你怎么知道就是婉云做的?
我看就是有人偷偷盗用了我的私印。
我知道岳父去世了你很伤心,可是舒宁,你别把一切都怪到婉云的身上去。”
“本王没有派兵,本王像你道歉还不行么?
若不是你经常这样针对婉云,我又怎会不相信你的话?”
我闭了闭眼,朝着裴修明的方向看去。
“王爷,家父丧葬还需舒宁操持,他就交给您来裁决了。”
说完,我转身就要进入府中。
这时,裴景晏的声音再次响起。
“舒宁,你让本王进去祭拜。”
我猛地转回头来。
“滚!
你不配脏了我爹的轮回路!”
“舒宁,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振国将军好歹是本王岳父!”
“岳父?”
我停下脚步,将一纸下堂书扔到了他的面前。
“裴景晏,你我早已一刀两断,我舒宁只恨自己眼盲心瞎,曾嫁与你这么一个色令智昏的东西!”
被连续辱骂,裴景晏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他似乎是想要冲上前来,却被两边的骁骑狠狠摁住,不得动弹。
只是,不论此时他的脸色究竟有多么差劲,都已经与我无关。
转身时,我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就在这时,一双坚实的大手扶住了我的肩膀,也给了我支撑。
我抬头,勉强朝裴修明笑了笑。
“多谢王爷。”
“舒宁,你需要休息,其余的事情,我都会替你处理。”
“舒宁确有一事需要王爷相助。”
“还望王爷再派人去将白婉云带来,别让她逃跑了。”
却见裴修明颔首,“我已命骁骑去捉拿了。”
听到这话,我微微一怔。
真的正如裴修明所说的一般,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甚至,在我无暇顾及之时,帮我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