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幻梦推文 > 其他类型 > 让我当太后?权臣纷纷献吻!柳眠眠谢凌渊全文+番茄

让我当太后?权臣纷纷献吻!柳眠眠谢凌渊全文+番茄

叽里咕噜的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宫里的贤妃今年四十有五,看面相顶多三十出头。肤白貌美大长腿…芙蓉面、柳叶眉、一双丹凤眼妩媚又勾人。只站在那里!跟人说是谢凌渊的姐姐,也有人信。不是保养得当,是心宽体胖!柳贤妃......从小就顺风顺水顺财神,出生在柳家从小就锦衣玉食。她一母同胞的两个哥哥,大哥是有名的国画大家,一幅画千金难求。另一个哥哥三元及第,状元入仕。还有几个庶兄庶姐和妹......…被她老娘压制的死死地,翻不起风浪。唯一不顺心的就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天降一个娇滴滴的表妹。两人滚到了一起,生米煮成熟饭,肚子里揣崽,跟她退了婚。还没等有孕的表妹耀武扬威,她转头成了宫里的嫔妃。现在更是一个半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贤妃。皇后算半个人。曾经的未婚夫带着表妹,夹着尾巴做人,跑到...

主角:柳眠眠谢凌渊   更新:2025-02-07 20:2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柳眠眠谢凌渊的其他类型小说《让我当太后?权臣纷纷献吻!柳眠眠谢凌渊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叽里咕噜的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宫里的贤妃今年四十有五,看面相顶多三十出头。肤白貌美大长腿…芙蓉面、柳叶眉、一双丹凤眼妩媚又勾人。只站在那里!跟人说是谢凌渊的姐姐,也有人信。不是保养得当,是心宽体胖!柳贤妃......从小就顺风顺水顺财神,出生在柳家从小就锦衣玉食。她一母同胞的两个哥哥,大哥是有名的国画大家,一幅画千金难求。另一个哥哥三元及第,状元入仕。还有几个庶兄庶姐和妹......…被她老娘压制的死死地,翻不起风浪。唯一不顺心的就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天降一个娇滴滴的表妹。两人滚到了一起,生米煮成熟饭,肚子里揣崽,跟她退了婚。还没等有孕的表妹耀武扬威,她转头成了宫里的嫔妃。现在更是一个半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贤妃。皇后算半个人。曾经的未婚夫带着表妹,夹着尾巴做人,跑到...

《让我当太后?权臣纷纷献吻!柳眠眠谢凌渊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宫里的贤妃今年四十有五,看面相顶多三十出头。

肤白貌美大长腿…芙蓉面、柳叶眉、一双丹凤眼妩媚又勾人。

只站在那里!

跟人说是谢凌渊的姐姐,也有人信。

不是保养得当,是心宽体胖!

柳贤妃......从小就顺风顺水顺财神,出生在柳家从小就锦衣玉食。

她一母同胞的两个哥哥,大哥是有名的国画大家,一幅画千金难求。

另一个哥哥三元及第,状元入仕。

还有几个庶兄庶姐和妹......…被她老娘压制的死死地,翻不起风浪。

唯一不顺心的就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天降一个娇滴滴的表妹。

两人滚到了一起,生米煮成熟饭,肚子里揣崽,跟她退了婚。

还没等有孕的表妹耀武扬威,她转头成了宫里的嫔妃。

现在更是一个半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贤妃。

皇后算半个人。

曾经的未婚夫带着表妹,夹着尾巴做人,跑到穷乡僻壤当个小芝麻官。

过的是一地鸡毛。

四十多岁的年纪比快六十岁的皇帝都显老。

硬要说有什么不顺心的?

就是儿子谢凌渊。

谢凌渊二十五岁了,十七岁娶了豚洲知府的嫡女,同年纳了柳青儿。

后院里还有两个侍妾。

五个人弄不出一个孩子。

愁的贤妃都长出了一根白头发。

谢凌渊身边......还有一个侧妃的位置,贤妃压根都不敢往柳眠眠身上想。

根本不敢谋划,除非她不想要娘家了......柳眠眠是她二嫂四十岁才生下来的嫡女。

柳家两府才得这么一个嫡女,娇娇嫩嫩的小姑娘。

现在是她的了......…想到这里,柳贤妃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在寝殿里仰天长笑......“让钦天监测八字算算哪日宜嫁娶......哎呀呀!

老娘终于有儿媳妇了......…还是老娘的侄女。

美啊!”

大宫女见怪不怪,提醒道:“娘娘,你八年前就有儿媳妇了。”

柳贤妃捂着嘴,“口误......就是口误......莫雨啊!

你把本宫的宝贝都找出来送去柳府。

给眠眠当聘礼......娘娘,侧妃!

是侧妃!

再说婚事,还没影呢!”

大宫女莫雨有些头疼。

她总是深思......这样跳脱的柳贤妃为什么在后宫活的好好的?

没被弄死......柳贤妃不但越过越好,还颇为滋润。

柳贤妃一拍额头:“对对对......…皇家不能下聘礼,那这样!

你把老娘的宝贝找出来,送去柳府。

给眠眠添妆。

哈........................哈哈..................…老娘有儿媳妇了,我二嫂生那么多孩子。

我们眠眠肯定也不差。”

好多孙子孙女啊!

柳贤妃感觉自己做梦都要笑醒了......柳夫人生几个孩子呢?

除了柳青儿,柳家孩子都是柳夫人亲生的。

柳尚书排行老二......柳家大老爷和夫人年轻时醉心书画,上山画日出时发生意外,不幸从山上掉了下去。

人是救回来了,可子嗣艰难了。

柳老夫人就要做主给柳尚书纳一房妾室。

只等生下孩子过继给大房,张姨娘......这位野生表侄女自荐枕席了。

可惜......张姨娘只生了个女儿,就伤了身子。

无奈之下就过继了二夫人刚生的第三子......柳泽博。

自此......柳家老夫人就搬去了寿康院,东西柳府的中间地带。

“莫雨,把本宫的头面都拿出来......咱们一套一套挑。

眠眠长的乖巧,红宝石那套拿出来还有红玛瑙那套也拿出来......祖母绿翡翠那套......那套有点显老,眠眠才十六等几年再给她。

本宫记得还有两套西域进贡的金刚石的,还有那什么葡萄石的都给老娘拿过来。”

柳尚书从户部出门回家,碰见的同僚都拱手说恭喜......还说......…什么......…双喜临门。

给柳尚书整的一脸懵。

一回家天塌啦!

儿子抱了县主,女儿被三皇子夹跑了......…天寿啦!

柳尚书自觉对自己的外甥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觉得谢凌渊对那个位置根本没有兴趣。

柳尚书也不想站队,这样会破坏他同皇帝之间的同门情谊。

如今............…全完咯!

还有北国,年年上书要请回公主也就是谢安宁。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下好了......买一送一还带个柳泽恩。

“眠眠,你跟爹爹说!

你想不想嫁给谢凌渊,你要是想......爹爹就......…”柳尚书伸出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

“柳家嫡女,只能是正妃。”

“............…”这是我......我那和蔼可亲的爹吗?

这么可怕吗?

上一世没发现啊!

“爹......女儿一直把表哥当亲哥哥啊!

就跟三哥四哥一样的!”

柳尚书欲言又止,“那个......眠眠你大哥也是爹娘亲生的。”

“......…爹,主要是大哥太严肃了!

他比你还像爹!”

柳尚书点点头,“你大哥像你祖父,返祖了!

不怪我和你娘。

你祖母都不愿意看你大哥......还是你三哥哥四哥讨喜点。”

柳眠眠生的晚,她出生之前祖父就仙逝了。

柳眠眠嘘了一声,“爹!

小声点别让嫂子和娘听见......眠眠......你真当谢凌渊是哥哥?

那就好办了!”

柳尚书拍拍胸口:“你放心就是你姑姑求了圣旨来,爹爹也能为你抗旨。”

柳眠眠看着外面黑透的天,笑道:“女儿愿意嫁给表哥。”

晴天霹雳......咬牙切齿,“他逼迫你了?

对不对?

老子打折那小兔崽的腿。”

经过一下午的深思熟虑,前世得首辅夫人觉得嫁给谢凌渊是最好的出路。

谢凌渊早逝,她可以过继一个孩子。

安安稳稳的做太后娘娘......…前世种种悲剧都不会重演......想到沈祁要跪拜她,柳眠眠只觉得解气啊!

“爹爹......表哥不会欺负我!

二姐不敢欺负我,三皇子妃没我娘家得力,也不会为难我。

在表哥府里,我会过的很好的!”

柳尚书一寻思,“眠眠这么一说,也有几分道理。

可是......我和你娘,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他只守着你一个人过日子。”

柳眠眠叹息一声:“爹爹和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还不是迫于压力纳了张姨娘......还不是有了二姐?

这世界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感情呢!”

杀人诛心,柳尚书郁闷了。


“沈举人,生的俊朗学问也不错,舅舅和泽恩都很认可。”

谢凌渊“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掩饰着眼里的落寞。

“沈公子已有婚约,他有未婚妻。”

柳眠眠眼中对沈祁不加掩饰。

谢凌渊目光深沉,点点头道:“哦?

是表哥的错,表哥未打听清楚。”

“表哥!

我知道一个名医,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名医?

我又没病看什么名医,你这小丫头一天天都在瞎想什么?”

谢凌渊眉眼含笑,伸出手掐向柳眠眠的脸。

柳眠眠瞪大双眼,往后退了一步,满脸不可置信。

谢凌渊被柳眠眠的反应逗的一笑,“我是什么脏东西吗?

你这丫头!”

“无心之举,请表哥见谅!”

好几十年,没人敢对首辅夫人做这样大不敬的动作。

柳眠眠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的丫鬟我带走了。

舅舅,舅母!

凌渊告辞了!”

谢凌渊拱手道。

“恭送三皇子。”

柳眠眠躬身行礼。

谢凌渊微微一愣,今日的眠眠有些不同,好似生疏了一些?

“凌渊,今天的事就麻烦你了,替舅母跟你母妃代好。”

柳夫人笑道。

“举手之劳,舅母不必客气。”

谢凌渊走后,柳夫人忍不住叹气道:“三皇子哪哪都好,只是子嗣艰难了一些。

都二十五岁的人了,孩子还没一个,真是让人心急。”

提到子嗣。

柳眠眠低声道:“娘亲!

咱们给表哥找个大夫吧!

宫里的太医怕是被曹皇后买通了。”

“娘的眠眠长大了。”

柳夫人伸手抱住柳眠眠。

“今日的事,让我的眠眠受委屈了。”

柳夫人又想起柳青儿那傻缺,放开柳眠眠。

用食指点着柳尚书的脑袋道:“看看你那好女儿,当初我说纳妾也找个聪慧的。

你倒好......整那么个蠢货出来,现在好了吧!

丢人丢到皇子府了,好在凌渊是个嘴严的,不会乱说。”

柳尚书握住柳夫人的手指,“夫人,聪明的妾会闹的家宅不宁。

柳青儿那儿,凌渊会处理好的。”

柳尚书给柳眠眠使个眼色。

柳眠眠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当今皇上、柳尚书和柳夫人是同门师兄妹。

当今圣上和柳尚书好的穿一条裤子,柳眠眠曾经怀疑圣上要跟她娘抢她爹......柳眠眠的姑姑是当今圣上的贤妃。

也是三皇子的娘。

—柳眠眠回到自己闺房,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熟悉又陌生。

“茉莉?”

“是,小姐!”

茉莉屈膝行礼。

柳眠眠低声道:“从今往后你叫芳芝。”

“芳芝,谢小姐赐名。”

“海棠?”

柳眠眠看向二等丫头海棠。

“小姐。”

海棠胖乎乎的笑脸,露出两个小梨涡。

“升为一等丫鬟,顶替芍药的位置,管首饰和箱笼。”

柳眠眠看着屋子里的秋月和秋霜,“你们两个可有不服?”

“小姐,海棠是二等丫鬟!

就算提成一等丫鬟,也不能越过我们三个啊!

奴婢不服!”

秋霜红着眼。

柳眠眠厉声道:“芍药一家被三皇子带走了。

我身边不留背主的人,也不留没用的人。

我说的话不容置疑。”

柳眠眠坐在椅子上,手指轻翘桌面。

这是她当首辅夫人时留下的习惯。

柳眠眠脸上的厉色,让秋霜和秋月心下一颤。

赶忙道:“是,小姐。”

十六岁的少女柳眠眠褪去了稚嫩。

殿试之后。

长春楼的雅间里。

柳眠眠临窗而立,看着身骑白马缓缓而来的沈祁。

头名状元,亦如前世那般!

端的是君子无双,让道路两旁的许多女子为之疯狂。

荷包如同漫天花雨。

“小姐。

四少爷过来了!

你看!”

海棠指着楼下。

柳泽恩第三名探花,只听“啊…啊”的叫声,漫天荷包又冲着柳泽恩扔了过去。

柳泽恩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耳根通红拱手赔笑。

道路两旁的小姐姑娘又“啊!

探花郎。”

的叫起来!

秋月低声道:“咱们四少爷比状元郎还受欢迎呢!”

海棠与有荣焉,“当然啦!

咱们四少爷是户部尚书的嫡子,姑姑是宫里的贤妃娘娘。

那个沈状元只是寒门出身,住猫儿胡同的状元,长的好看有什么用!”

柳眠眠微微一笑,海棠还是这般清醒。

“快......把给四哥准备好的荷包拿来。”

看见柳泽恩骑马过来,柳眠眠伸出手。

前程似锦的荷包,柳眠眠用力扔了出去。

不知为何,沈祁的马突然站定。

一阵风吹过荷包落入沈祁怀中。

沈祁抬起头,目光里带着疏离和柳眠眠看不懂的情绪。

恨是双刃剑。

上一世柳眠眠遍体鳞伤......如今柳眠眠只想放过自己。

微愣片刻,柳眠眠扬起笑脸,挥舞着手臂。

“四哥!

四哥!”

柳泽恩打马上前,抬头看见二楼的柳眠眠。

“四哥!

给你的荷包......荷包......给你的!”

街道上人声嘈杂,沈祁皱眉。

柳泽恩一把抢过沈祁手里的荷包,“沈兄,这是我妹给我的。”

柳泽恩扬扬手里的荷包,揣进了怀里。

沈祁微微愣神,却没放在心上。

高头大马和马背的人渐行渐远。

“小姐......咱们回府吗?”

海棠看着在窗口发呆的柳眠眠问道。

柳眠眠突然出声,“海棠,你觉得沈状元怎么样?”

“长的挺好看的!

可......…好看又不当饭吃......沈状元那是状元啊!

有学问的!

你一个小丫鬟也敢评判。”

秋月厉声道。

“让她说......我没有生气!”

柳眠眠心思不明却没有怒气。

“每隔四年就有一个状元,有什么稀奇的,无非是沈状元长的好看了些。

奴婢还记得四年前的状元郎,也是个寒门出身,现在还在翰林院编书呢!

听我爹说,咱们老爷还是三元及第呢!

哼......…状元有什么了不起。”

海棠抬起下巴。

柳眠眠解下身上的荷包,扔给了海棠。

“赏你的…谢小姐......谢小姐!

一会儿奴婢请小姐吃馄饨。”

海棠冲着秋月仰仰头,臭美的把荷包收进袖子里。

“小姐还用你请......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

秋月气呼呼道。

“好......”柳眠眠失笑。

—沈祁是有才能,十余载的寒窗苦读。

学富五车…从编书的翰林一路到首辅大臣,京城中人谁不说一句柳眠眠慧眼识珠。

可谁又知道......柳眠眠受的磋磨!!

沈祁的爹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

大哥二哥都是种地的庄稼汉,大嫂二嫂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大嫂性格泼辣,二嫂偷奸耍滑。

柳眠眠人小面子浅,免不了受委屈。

她又不敢闹得太难看让沈祁难做,便时常气哭。

沈祁十余年寒窗苦读,沈家一家子也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柳眠眠感念沈家父母不容易,感念沈家大哥大嫂的供沈祁读书的恩情。

不忍翻脸。

柳眠眠的爱,炽热又小心翼翼。

卑微,失了尚书府的体面。

可是她仍旧甘之如饴。

只因为......柳眠眠认为沈祁的后院只有她一人。

两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

哪知道!!!

都是假的。

—六十五岁的沈祁死后,柳眠眠变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只因…沈祁死前曾上书皇上,请求死后同原配赵绵绵合葬与宥阳老家,跟柳眠眠所生的一双儿女,都记名在赵绵绵名下。

所有人都说......原来柳尚书府的嫡女——天之骄女柳眠眠也不过是替身。

一个商家女的替身。

柳眠眠那一刻才明白,沈祁大嫂二嫂眼中的鄙夷—来自哪里!

身份高贵的贵女,又怎样呢?

还不是替身!!

此时她的表哥已死。

新皇是沈祁一手扶持上去的,私下里叫沈祁为太傅。

柳眠眠在宫中闹过,吵过。

凭什么她辛辛苦苦生下的一双儿女变成一个死人的儿女?

可——回答她的是一张圣旨。

她的丈夫她的孩子都变成另一个女人的。

族谱上发妻赵氏,继室柳氏。

可笑吧?

从前的相濡以沫,都变成了利剑刺穿了柳眠眠的心。

让她食不知味,让她有苦难言。

柳眠眠把自己的名字从沈家族谱划去。

既然是一个笑话,便及时更正吧!

.“海棠,那可是好几十两银子,就请我吃顿馄饨啊?

未免太小气了吧!”

柳眠眠失笑。

“那奴婢,再请小姐吃串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吃完没烦恼!

好吧?”

海棠嬉笑。

“好。”

“小姐,不爱吃酸的!”

秋霜嘟囔道。

“现在爱吃了。”

柳眠眠拍拍秋霜的脑袋。

“小姐。

她给你下迷糊药了吗?

你就向着她吧!”

秋月跺着脚。

是啊!

下迷药了?

算是吧!

是海棠在她最难的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

“吃馄饨去吧!

你家小姐已经饿了。”

这样鲜活的海棠,让柳眠眠的眼角染上笑意。

“好哇!”

海棠眼睛弯弯。

三文钱一碗的馄饨,上一世,海棠从未带柳眠眠来吃过。

“你们看,沈状元郎把花送给未婚妻了。”

“是沈状元回来了?”

“真是郎才女貌啊!”

“别挤别挤!

让我看看能配得上沈状元的女子长什么样子?”

柳眠眠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从馄饨碗里抬起头。

是了......这是猫儿胡同。

这里房租便宜,进京赶考的学子一般都租住在这里。

上一世匆匆一见,她便倾心。

四哥柳泽恩也对沈祁推崇备至。

柳尚书问可愿意?

她红了双颊,羞涩的点点头,从此掏心掏肺的对他好。

—柳眠眠倾心相付,便让他四哥以谈论学问的名义约沈祁住到了柳夫人的庄子上。

庄子依山傍水,来回有马车接送。

条件极好,后来柳眠眠出嫁,那个庄子也成了柳眠眠的陪嫁。

再后来!

那庄子成了沈祁侄女的陪嫁。

庄子再不是柳庄而换名沈庄。

柳眠眠顺着众人的声音望去,只看见层层叠叠的背影!

“这是什么地方?

又臭,又脏!

海棠你真是坑人啊!”

秋霜捏着鼻子道。

老妇人有些手足无措,不停的用围裙擦着手。

“小姐,老妇人做饭是干净的。”

“大娘,不用理她!

我吃的很好吃的。”

柳眠眠收回视线,朝老妇人笑一笑。

“哎!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老妇人擦擦手。

“大娘,沈状元住在这个胡同?”

柳眠眠下巴朝胡同里扬了扬。

“是啊!

这胡同住着好几个举人老爷呢!

四年前的江状元也住过的,现在还没搬走呢!

这沈举人又考上了状元。”

一碗馄饨十个,海棠很快吃完了。

海棠看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忍不住问道:“大娘,这沈状元的妻子长啥样啊?

漂亮不?”

“她这两天才来的,远远瞧着挺耐看的......”老妇人紧张的擦着手,讨好道:“肯定不能跟你家小姐比!”

海棠仰起头,骄傲道:“那当然,我们家小姐可是柳尚书的嫡女。

可是一般人能比的!”

馄饨很好吃,柳眠眠却失了吃馄饨的心情。

海棠掏出十二文钱,“大娘四碗馄饨,十二文给你。”

柳眠眠起身,登上柳府的马车。

沈祁被一帮学子簇拥着出来,“沈状元,不醉无归!

陈某请沈状元吃酒。”

“陈兄且慢,这顿李某请。”

“这顿必须让我刘某人请,各位兄台不必客气。”

“老钱请,我老钱请客。”

柳眠眠撩开马车帘子。

正好看着沈祁拱手道:“各位兄台,以后都同朝为官为国效力。

这顿应该由沈某请客,请诸位仁兄不嫌弃。”

沈祁的声音很好听,如同春日的微风拂过,清朗温润。

可后来随着沈祁官位越做越大,清朗的声音日渐冷冽。

他怨她不敬婆母。

可是!

晨昏定省她不曾少过一日,哪怕是在病中,他母亲生病也是她衣不解带的照顾。

他怨她处理不好妯娌关系。

可是他的大嫂李招娣,吃的穿的都是她柳眠眠给的,李招娣的三个孩子,两男一女。

娶妻是她相看的人家,生子是她安排的稳婆奶娘。

女儿的嫁妆都是她出的。

二嫂的两子,大儿子沈图以柳府的名义走私贩盐,是她出面砸了银子捞出来的。

二儿子沈楠科考不顺,是她遍请名师教导。

都是她——像个傻子一样,默默付出。

—“多谢沈兄。”

“多谢沈兄。”

“多谢沈状元。”

“走,咱们去天香楼不醉不归。”

柳眠眠落下轿帘。

就听沈祁温柔的说道:“绵绵,你同我们一起去吧!

可好?”

“好,祁哥哥绵绵同你一起去。”

娇娇弱弱的声音,有几分弱柳扶风的韵味。

“回府吧!”

柳眠眠吩咐道。

“小姐,咱们还没吃糖葫芦呢?

小姐等一等奴婢,奴婢给小姐买回来。

可好?”

海棠掀开车帘询问。

车帘晃动。

一张白嫩,同柳眠眠有两分相像的脸一晃而过。

“啊?”

“回府吧!

海棠,今日不想吃了糖葫芦了。”

“哎。”

海棠放下车帘前。

赵绵绵正好看见马车上的柳眠眠。

柳眠眠坐在车里,听见路旁的人问道:“祁哥哥,那个马车上的姐姐好漂亮!

她是不是在看你?”

沈祁顺着视线看过去,便拨开众人,向着柳家马车走来。

“可是柳小姐?”

疑问句带着肯定,还有两分不耐烦。

“见过沈状元。”

柳眠眠声音清冷,不明白他为何不耐烦。

赵绵绵追上来,轻拉着沈祁的袖角,“祁哥哥你认识车上的小姐?”

就听沈祁温柔的回道:“一个同窗的妹妹,见过一面不熟。”

不熟?

柳眠眠低声吩咐道:“回府。”

车夫应道:“是,”,四个大丫鬟分别立与马车两侧,马夫拱手:“请沈状元让一让。”

沈祁微微皱眉,侧身让开。

马车哒哒哒......…—“沈兄这是谁的马车?

好气派啊!”

“沈状元还认识如此人物,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你看这马车四角包着金,上面挂着琉璃风铃。

上面还挂着柳家字样......这是柳尚书家嫡女的马车。”

“钱兄怎么看出来的?”

“这马车是柳尚书嫡女及笄时,宫里贤妃娘娘送的。”

“李某也听说了,这马车刀砍不坏,火烧不燃。”

众人一片唏嘘。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①安宁县主正值妙龄,还未有婚约。

长公主便举办了春日宴。

上一世,此时。

尚书府,已同沈祁说定亲事,只求了皇帝赐婚。

故而上一世,柳眠眠没有参加长公主举办的春日宴。

今日,她想去看看自己的好友安宁县主。

匆匆一别,已过几十年。

出门前柳母苦口婆心道:“眠眠,娘亲身子不适不能陪你去长公主府赴宴。

让你大嫂陪你去,娘也放心些。”

柳眠眠靠在柳母身上,轻叹一声,“娘亲放心。”

柳母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怎么看也看不够。

“娘亲的眠眠一转眼就要嫁人了。

也不知道便宜了谁家!

我和你爹的意思是找个寒门子弟当女婿。

省得受高门大户,婆媳关系所扰,你的性子天真烂漫弄不明白婆媳妯娌中的弯弯绕。

寒门子弟就不同了。

由你爹一路扶持着,你们小夫妻的生活也不会太差。

有你爹和娘在,照应一二,夫婿也不敢纳妾。

后院里你便是天。”

柳夫人恨自己年岁太大,不知还能护着女儿到几时。

“原本觉得沈状元不错,人长的不错,他的文章同你爹的观点,不谋而合。

你表哥也觉得他不错,可惜是个有未婚妻的。”

柳眠眠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娘,女儿对沈状元无意。”

柳母又闲聊道:“三皇子妃好似身子不好,同凌渊成亲七八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柳青儿也是,不着急要孩子,歪心思倒是不少。”

柳眠眠失笑,“张姨娘的经书还没抄完吗?

娘亲不把她放出来吗?

十五去给老祖宗请安,小心她问起张姨娘。

不管再怎么样,她毕竟是祖母的血亲。”

柳母拍拍女儿的手,“娘自有分寸,只要你大哥不回来就无事。

你祖母不爱管事。”

尤其是闲事。

柳眠眠听见她大哥,吓得一抖。

“娘亲可知二姐为何让芍药监视我?

还引诱我看话本子?”

正是那些话本子把爱情描绘的太过美好,让上一世的柳眠眠不可自拔。

柳夫人当然知道,可又不想说。

“柳青儿从小就蠢笨,一时兴起罢了。”

柳眠眠摇摇头,“是不是姑姑不满三皇子妃和柳青儿多年无所出,想给表哥再娶一个侧妃。

二姐怕我入府邸,所以才出此下策?”

柳母蹙眉,“眠眠,谁同你嚼的舌根?”

柳母看向柳眠眠的几个丫鬟。

“砰”秋月秋霜跪倒地上。

“夫人,不是我们”海棠傻了吧唧的,纹丝不动的站着。

良妈妈问道和:“海棠,你怎么不跪下?”

海棠呆愣道:“夫人,又不是奴婢说的,奴婢为啥跪?

再说......奴婢也没那脑子。”

柳眠眠噗嗤乐出声。

“娘,古人说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你和爹爹什么都不告诉我,不教我。

女儿以后会被欺负的。”

柳母冷哼一声,“我看谁敢欺负我的女儿。

我让你爹打断他的狗腿。

我儿放心,我和你爹都想好了,给你选一寒门子弟,他们家仰仗着你过日子。

恭维着你,你快快乐乐过一生。”

寒门吗?

也不见能快乐。

上一世,柳眠眠就不幸福。

还活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笑话。

柳眠眠打算这一世,随心所欲的活着,再不爱人。

—长公主谢璇曾经被先皇送去北国和亲,和亲对象不详。

大圣国六年,北国动乱太子身死。

有孕的谢璇,被八王夫妻接回大圣。

皇帝感念谢璇为国联姻,年轻守寡,赐封长公主赐公主府。

长公主的女儿赐姓谢名安宁。

.柳眠眠的和海氏的马车刚到长公主府。

安宁县主便迎了出来,“眠眠怎么来的这样晚!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见过安宁县主。”

海氏行礼。

海氏是柳眠眠的大嫂,柳泽楷的夫人,柳泽楷并未在朝为官,海氏也无诰命。

“柳夫人有礼了,母亲正等您呢!”

谢安宁虚扶一把。

海氏行礼道:“劳烦县主照顾小妹,民妇先去给长公主请安。”

“嫂嫂莫要客气,我同眠眠亲如姐妹。”

安宁县主笑意盈盈。

海氏走后。

安宁县主拉着柳眠眠道:“这般看我?

可是想我啦!”

柳眠眠笑道:“想你想得紧,你怎么还出来迎接了?”

“屋中人多,我不喜她们就出来等你了。”

安宁县主捂嘴笑道。

谢安宁有着北国人的长相,鼻梁颇高,腿长腰细,有些异域风情。

不像大圣朝的女子。

故而身份尴尬。

虽是县主却同柳眠眠一样未定亲。

安宁县主眼中带着希冀,看着来往的马车。

“安宁,我四哥应该晚些才到。”

柳眠眠低声道。

“我没—没有!”

安宁县主垂目,耳尖通红。

柳眠眠不想再逗她,笑道:“安宁县主,咱们去给长公主请安吧!”

“好…好吧!”

安宁叹口气。

此时八王府的马车停下。

谢娇踩着马夫的背,下了马车。

看见门口的安宁县主,美艳绝尘,异域风情。

眼里妒火中烧。

“怎么看见本郡主就要走吗?

不值得安宁县主迎接吗,本郡主的身份还比不得柳眠眠吗?

好歹我谢娇也是个名正言顺的郡主。

不像某些人,骨子里流着异族的血。”

“恭迎郡主。”

安宁县主眼眶通红。

谢娇冷哼一声,“本郡主说错了吗?

你就要哭了?

狐媚样子哭给谁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依我看啊!

没准你就是北国的奸细。”

“你才是奸细?”

谢安宁红着眼眶,眼泪在打转。

“呦!

恼羞成怒了,安宁县主?”

谢娇用帕子捂着嘴,嘻嘻笑起来。

谢娇的狗腿子程祭酒之女程芳道:“郡主说得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安宁县主还是回北国吧!

听说如今的北国王是你叔父?”

谢娇嘲笑道:“当今北国君主,可是安宁县主的杀父仇人。”

安宁垂目不反驳。

“母亲特意准备了表姐爱吃的金丝卷。

表姐请进门吧!”

谢娇冷哼一声。

柳眠眠眸中渐深,厉声道:“郡主慎言长公主为国牺牲,放弃一国公主的荣耀远赴北国和亲,换来两国长达几十年的和平。

让边疆百姓不受战乱之苦,让我大圣国有休养生息的时间,如今的我大圣国才能兵强马壮。

长公主和安宁县主都应该被我们大圣子民记住,敬仰尊重。

安宁作为北国太子唯一的孩子,是两国和平的使者。

更不是异类。

皇上和八王爷都对长公主赞叹有佳。

请谢娇郡主同安宁县主道歉。”

“柳眠眠,你”发什么疯?

谢娇不知道柳眠眠这个小兔子为什么今天如此胆大。

居然敢公然顶撞她?

“你给本郡主跪下,居然敢公然顶撞我?”

“臣女何错之有?

为何要跪?”

柳眠眠仰起头。

“好,你们真好。”

谢娇一跺脚,小短腿迈进了公主府的大门。

谢安宁擦擦眼泪,“眠眠谢谢你!

其实你不用为我得罪谢娇,她嚣张跋扈惯了。

我同母亲欠着八王夫妻的恩情,我委屈一些没什么的。”

柳眠眠趁机拍拍安宁娇嫩的小手,“我可忍不了她,等她母亲八王妃回京,我非要去八王府告状不可。

看她嚣张到几时。”

只见一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拱手行礼。

“秦楼见过安宁县主,见过柳小姐。

柳小姐一番言语,振聋发聩。”

柳眠眠侧身行礼,“秦学士过奖,只是小女子的一些拙见,难登大雅之堂。”

“这世间之人,都如柳小姐一般,便是天下之福。”

柳眠眠再次行礼。

正说着话,一匹通体雪白的千里马行至公主府门口。

来人正是三皇子谢凌渊。

“眠眠怎的在门口不进去?

春日风大,小心着凉。”

“见过三皇子殿下。”

众人行礼。

“嗯。”

谢凌渊翻身下马,缰绳扔给小厮。

“秦学士,今日有空?”

谢凌渊语气颇为熟稔。

“今日休沐,特来赴宴。”

秦楼有几分无奈。

随着年龄渐长,家里催的急,秦楼推脱不了,只能来春日宴上走一遭,应付应付家中长辈。

他是翰林学士,殿前行走颇受皇帝喜爱。

跟三皇子也是熟稔。

柳眠眠同安宁县主行礼道:“臣女告退。”

谢凌渊笑着摆摆手。

就听谢凌渊对秦楼道:“今日虽不是百花齐放,也是绿意葱葱别有一番风味。

希望能拜读秦学士大作。”

秦楼拱手道:“秦楼定不负殿下厚望。”

此时!

大门口一辆寒酸的马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男子一袭青衫,头戴青色发带,正是新科状元沈祁。

他今日为上一世的伯乐,三皇子而来。

女子身穿粉橘色裙装,头戴米黄色珍珠珠花,正是赵绵绵。

一下马车,赵绵绵便挪不开眼,被公主府的华丽所震撼。

她喃喃道:“祁哥哥这里真漂亮。”

沈祁满目柔情,“不出几年,我定会让绵绵住上这样的院子。”

春日的凉风把沈祁的话一字不落的吹进了谢凌渊和秦楼的耳朵里。

秦楼涵养极高只是微微皱眉。

谢凌渊看向沈祁二人。

“沈状元雄心壮志。”

听见谢凌渊的声音,沈祁眼神一亮,声音里带着喜悦。

“沈祁见过三皇子殿下!”

谢凌渊牵起嘴角,“嗯。”

前世谢凌渊可谓是沈祁的伯乐,两个人是君臣更似兄弟。

谢凌渊常常去沈府蹭饭,两个人相谈甚欢。

谢凌渊一生无子,还动过把沈良辰过继的心思。

沈祁觉得他同谢凌渊不是兄弟更胜兄弟。

“听闻三皇子赴宴,沈祁特意前来。”

沈祁再续前缘来了——谢凌渊听着沈祁的口气,微微皱眉——自来熟?

跟一个皇子,自来熟?

如此自大吗?

心里认定沈祁狂妄自大,不堪重用。

长公主府乃是归皇家所有,等长公主仙逝,谢安宁出嫁也是要收回的,岂是沈祁想住就住的!

不知天高地厚!

三皇子头戴金冠,一身黑色暗金的常服显得气宇轩昂。

赵绵绵有些紧张,小心翼翼跟在沈祁身后。

“三皇子,这是沈某未婚妻赵绵绵......”沈祁回头,目光温柔。

“绵绵,给三皇子行礼。”

赵绵绵作为商家女不会宫廷礼仪,便微微屈膝福礼道:“小女赵绵绵,见过三皇子殿下。”

“你也叫眠眠?”

谢凌渊对沈祁的厌恶之心,更浓。

赵绵绵低头垂目,“民女赵绵绵…春雨绵绵的绵绵,民女出生时正赶上春雨......故而起名绵绵…”谢凌渊不发一言,抬脚进了大门。

秦楼目有所思,拱手道:“沈状元,沈夫人告辞。”

“秦大人无须多礼。”

沈祁拱手并未躬身。

此时秦楼是翰林学士,行走殿前。

沈祁只是新科状元,刚入翰林院。

对于上级前辈,沈祁并未躬身反而脊背挺直。

沈祁并未觉得如何有错。

上一世他在翰林院只任职不到三月,便升至翰林院学士。

给皇上拟订圣旨,常伴皇帝左右了。

一时风头无两顺风顺水,故而沈祁仅用的是平级礼仪。

秦楼微微皱眉,“沈状元,告辞。”

沈祁带着赵绵绵,进了公主府正门。

被公主府的嬷嬷拦了下来,“这位......夫人?”

嬷嬷说完,发现赵绵绵并未梳妇人发髻。

“这位小姐,请跟老奴来夫人小姐们都在内院。”

沈祁停下脚步吩咐道:“嬷嬷这是我的未婚妻,好好照顾她。”

“沈状元,老奴只负责接待宾客。”

态度冷淡疏离。

沈祁有些不悦,上一世长公主死后,谢安宁回到北国。

这个嬷嬷就去了柳眠眠身边。

对他很是恭敬。

沈祁甩脸色......嬷嬷毫不在意,冷声道:“这位姑娘请吧!”

赵绵绵轻轻拉着沈祁的衣袖,“祁哥哥,绵绵没事!

这位嬷嬷会照顾我的,我也不会瞎走的,你放心吧......”沈祁轻轻点头。

“长公主很是随和,兵部侍郎之女李小姐李悦薇人很好相处。

你进去就跟在李小姐身后就好。

柳尚书之女,有些娇惯!

如果她让你受了委屈要告诉我!”

老嬷嬷翻个白眼,不等赵绵绵直接往内院走去。

赵绵绵咬着唇,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①长命女·春日宴(南唐冯延巳词作)
“这湖中景色如此优美,不如咱们大家都作诗一首,比比谁的诗最有意境。

如何?”

程芳提议道。

柳眠眠想说不如何......“安宁,你作为东道主,理应先作诗一首,过来......来表哥身边!”

谢凌西招招手。

众人让出一条路。

有事叫安宁......无事安宁县主。

还真是亲疏远近分的明明白白......安宁县主极不情愿,又没办法。

只得满脸堆着假笑,走到船边。

“安宁才疏学浅,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句子,大家容我想想可好?”

“兵部侍郎嫡女李悦薇可是京中才女,李小姐不知今日可有大作?”

大皇子笑着看向李悦薇。

“姐姐,学问最是好了!

家里女先生都夸的。

想必姐姐一定能得佳句吧?”

李茹酸溜溜道。

众人起哄道:“悦薇姐姐,一定能写出好的诗词。”

“对呢对呢!”

“先让安宁县主写,再让李小姐写。

两位皇子做评判。”

李悦薇行至船边,“那我就献丑了。

绿塘摇......…啊......…”李悦薇不知被谁推了一下。

“殿下,我姐姐掉水里了,怎么办啊!”

李茹顺势扑进大皇子怀里。

“眠眠!

李小姐落水了。”

大皇子推着怀里的李茹,看向柳眠眠,他眼中精光一闪。

李茹仿佛被吓坏了,死死地抱住大皇子的腰。

柳眠眠跑到船边,伸出手。

“悦薇抓着我的手。”

安宁也伸出手,打算两个人把李悦薇拉上来。

她俩知道李悦薇会泅水。

为了骗侍郎夫人李悦薇的娘,李悦薇装作不会,装作温婉恭顺。

马上够到李悦薇的手。

只听扑通两声,柳眠眠和安宁县主也被撞下了水。

扑通一声,赵绵绵不知道被谁也撞下了水。

“不好啦!

救人啊!”

“快救人啊!

柳小姐和县主也掉下水了。”

“救命啊!”

大皇子猛地推开怀里的李茹,李茹一个踉跄跌在船板上。

“扑通一声”大皇子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二皇子也紧随其后。

看着冲她游过来的谢凌西,柳眠眠心里恨得要死。

谢凌西你满肚子坏水......柳眠眠脚下使劲用力,假装被水流冲了越来越远。

大皇子谢凌西伸出手,“眠眠别怕,大表哥来救你了。”

柳眠眠脚下用力,手在上面扑腾。

“大表哥男女有别。”

滚远点......大皇子大义凛然道:“眠眠不用担心,本皇子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你祖宗十八代。

柳眠眠顺着水流使劲往岸边扑腾......李悦薇和安宁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三个人很有默契的假装不会泅水。

大皇子毕竟是男子体力好,马上要抓住柳眠眠。

柳眠眠憋口气,消失在水面上。

淹死老身,也不能当你的侧妃。

三个人中李悦薇水性最好,看着冲自己而来的谢凌晨,李悦薇心一横也消失在水面上。

谢凌晨看水面上没有李悦薇的身影。

又转头游向谢安宁,速度慢慢悠悠,多少有点勉强。

算了!!

卖长公主一个人情吧!

娶谢安宁是不可能吧!

他不好这口。

谢安宁在冰冷的湖里吓一身冷汗。

顾不得多想......也消失在湖面上了......柳眠眠一口气憋的不多,在水里吐着泡泡,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是交代在水里,还是泳上岸?

反正选项里没有当谢凌西侧妃这一选项。

只见......水下一个俊朗的身影冲她游了过去,嘴对嘴给渡了一口气,便拽着她的手使劲往上拉。

扑通一声两个人浮出水面,来人夹着柳眠眠的胳肢窝使劲往岸边游去。

“表哥!

咳咳咳......你要勒死我了......噗......”吐口水。

“装晕......”谢凌渊道。

“好嘞......…”在柳眠眠的心中,谢凌渊就跟她亲哥一样。

毕竟她小时候,谢凌渊还给她擦过嘴喂过水,换过尿布。

柳眠眠脑袋一歪,晕了!

华丽丽的......晕了。

谢凌渊游到岸边,接过他身边内侍递过来的披风把柳眠眠裹了个严严实实。

直接抱着走了......谢凌西恨恨的拍打着水面。

“是哪个小子坏我好事!

等着......”柳泽恩一介书生,泅水的速度没有谢凌渊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表哥夹走了......还没等伸手一捞,一个身影就缠在自己身上了。

低头一看,是跟她妹妹玩的很好的安宁县主。

“安宁......安宁......醒醒!”

顾不得其它,柳泽恩拖着安宁,使劲往回游......安宁身材高挑,游的相当吃力。

好在后来越游越顺了......没那么吃力了。

柳泽恩拖着安宁刚上岸,就被等在水边的嬷嬷抢了回去。

一个嬷嬷背上安宁县主就往内院跑。

柳泽恩想了想在后面追,“等等我......我妹妹去哪里了?”

李悦薇在水里发现赵绵绵会泅水,而且很是不错。

便在水里借力抓着赵绵绵的衣服,假装被赵绵绵救了带出水面。

赵绵绵微微一愣,“李小姐?”

“你救了我,侍郎府必有重谢。”

李悦薇低声道。

“哦???

好。”

赵绵绵拉着李悦薇便上了岸。

七手八脚的被岸上的婆子拽了上去。

李悦薇等在岸边的大丫鬟,拿着手里的披风给李悦薇裹了个严实。

李悦薇咳两声,悠悠转醒。

“咳咳......…悦薇多谢赵姑娘救命之恩。”

“哦?

好。

其实不用谢!”

赵绵绵看出来了,这李悦薇恐怕比她还会泅水。

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愿意承认......“两位小姐,请跟老奴去内院洗漱一番吧!

还得请大夫好好看看......”一位嬷嬷道。

赵绵绵点头,“好,多谢了。

咳咳......婶子可看见沈状元了吗?”

沈祁不会泅水,刚才躲的远了些。

听见赵绵绵的声音拨开众人冲了过去。

“绵绵......…你怎么也落水了?

落水的不是柳眠眠吗?

怎么是你?”

沈祁慌乱的脱掉外衫把赵绵绵裹进去。

赵绵绵看见沈祁,面露委屈。

“祁哥哥,绵绵好冷!”

沈祁皱着眉,厉声道:“送我们去蒹葭院。”

“什么?”

老嬷嬷气急道:“你再说一遍!

沈状元你说什么?”

沈祁被吼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现在的蒹葭院还住着长公主。

不是前世,他沈家的别院。

“带我们去客房…”沈祁搂着赵绵绵的肩膀道。

嬷嬷随便指了一个小厮,“你带沈状元和这位姑娘去客房。”

又对李悦薇行礼道:“李小姐,请跟老奴去蒹葭院梳洗一番。”


“五妹......愣着干什么?

给沈公子见礼啊!”

眼前的人粗布麻衣青衫难掩一身风骨。

一如当年初见!

“小女,见过沈公子!”

“眠眠小姐,有礼了!”

沈祁拱手行礼。

柳眠眠睁大双眼,心下微颤。

女儿家闺名不会轻易告诉外人。

今世......如今的沈祁为何知道?

..................眠眠两字从舌尖划过,眷恋又缠绵。

亦如上一世抵死缠绵后......沈祁温柔的呢喃。

她以为他也爱着她。

直到官至首辅大臣的沈祁死去。

柳眠眠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成了京城中所有人的笑话,才知道沈祁口中叫的是另一个绵绵。

沈祁的未婚妻子赵绵绵。

—眠眠??

这一刻柳眠眠知道沈祁也回来了!

他的语气缠绵,眼神却让她无比熟悉,平静而疏离…柳泽恩不经意问道:“沈兄,听说沈兄还未娶妻?”

柳眠眠一瞬间血液倒流,指尖发白。

前世就是这样的调侃,让柳眠眠红了双颊。

从此满心满眼只容得下一人。

沈祁!

…沈祁长的实在好,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学问也是真的好,柳泽恩的学问可进三甲,被柳泽恩认可的沈祁有状元之才。

前世也没辜负柳眠眠的期望,沈祁在殿试之后,被当今圣上钦点为当朝状元。

骑马游街,一时风头无两。

满天如花雨的荷包。

柳眠眠羞涩的把亲手绣的荷包也扔了出去。

荷包落入沈祁的怀里,也落入了她柳眠眠的心里。

也是当初的荷包…在临死的那几年压的她喘不过气,没有片刻安宁。

—回忆被打断,就听沈祁道:“柳兄,莫要开玩笑!

沈某家里已有未婚妻。”

柳眠眠眼眸微微放大,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一世,赵绵绵没有死吗?

也是了!

沈祁回来了,怎么会舍得让赵绵绵死去呢!

柳眠眠的细小的慌乱,并未引起沈祁的重视,毕竟上一世柳眠眠对他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他只当小女儿的羞涩。

想到家中的未婚妻赵绵绵,沈祁拱手道:“眠眠小姐,告辞!”

“沈公子,告辞!”

柳眠眠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柳泽恩摆摆手,“小妹,哥哥带沈兄去书房温书,你让丫鬟送些糕点过来。”

“是。”

柳眠眠垂眸,退至路旁。

指尖惨白,手心渗血的指甲印,出卖她此时的慌乱的心。

“小姐......这沈公子好清俊啊!

比三皇子还好看呢!

小姐也好看,如果小姐和沈公子成婚,日后孩儿一定如神仙公子一般。”

芍药低声道。

啪!!

清脆的巴掌落到芍药脸上,柳眠眠厉声道:“沈公子已有婚约,这话不要再说!”

芍药满脸不可置信,“小姐,你打奴婢?”

柳眠眠对着另外一个贴身丫鬟茉莉道:“去找母亲身边的良妈妈来。”

“是。”

“你......跪下。”

柳眠眠指着青苔石板。

“小姐,奴婢是芍药啊!

可是芍药让小姐不开心了?

还是茉莉那丫头嚼舌根了?”

柳眠眠一个眼锋扫过去,芍药砰的跪在地上,只觉得小姐的眼神像极了寿康园的老太太。

让芍药心下发颤。

柳夫人身边的良妈妈很快就到了。

看见地上跪着的芍药一愣,随后脸上带着怒气道:“可是这丫头惹小姐生气了?”

“良妈妈,把这丫头送走吧!

我不愿再见她。”

听见被送走,芍药一瞬间慌了神儿。

这柳家哪里最好,莫过于五小姐身边。

哭着道:“小姐,奴婢对你忠心耿耿。”

看柳眠眠不为所动,恶狠狠的看着茉莉,“小姐......不要听这小贱人挑拨啊!”

茉莉往后退了退,砰的一声也跪在青石板上。

柳眠眠苦笑一声,“我本以为你对我忠心耿耿。

芍药,你忠心的是我?

还是二姐,你自己心里有数!”

芍药咬着唇:“奴婢,小姐!

奴婢是一时鬼迷心窍,小姐就原谅奴婢这次吧!”

“什么二小姐?

你老实说出来!”

良妈妈提起脚,一脚踹在芍药的身上。

芍药不敢喊疼,“是二小姐给奴婢一根金钗。

让…让奴婢给小姐看一些才子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本子,好让小姐赶快出嫁。”

“啪!”

良妈妈忍不住又扇了芍药一巴掌。

“混账玩意,自己的主子都分不清楚了吗?

拉下去!”

芍药哭着威胁道:“小姐…小姐你不能这么狠心,这样传出去小姐的名声就毁了。”

良妈妈厉声道:“拉下去,送庄子上去。”

众人上手拉扯着芍药。

良妈妈还是给芍药留了面子的,并未叫男仆来,皆是膀大腰圆的妇人。

芍药恶狠狠的瞪着柳眠眠,眼里的狠毒一闪而过。

“等等!”

柳眠眠从芍药头上拔下金钗,扔到地上。

纯金的金钗顷刻间变了形状。

“这些年你在我身边,我赏赐你的东西还少吗?

为了区区一只金钗,还不至于让你背主。

我柳眠眠留不得心思龌龊之人。

良妈妈,芍药一家一个不留全部发卖了。”

上一世,柳眠眠同沈祁成亲后回柳府小住,芍药趁着大哥醉酒爬上了他的床。

大嫂嫂被气的小产了,大哥为了顾全柳眠眠的脸面不得已纳了芍药。

从此家宅不宁。

“不,小姐你不能这么做啊!”

芍药摇着头。

“小姐,这有些过了吧!

打发到庄子上就是了。

何必落人口舌。”

良妈妈劝道。

“良妈妈派人到芍药的住处搜一搜便知道了!

我还急着见母亲......”柳眠眠看着地上跪着的茉莉。

茉莉起身默默跟在柳眠眠身后。

“小姐......看在奴婢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伺候小姐的份上,小姐就放了奴婢吧!!

茉莉,你帮我跟小姐求求情啊!”

芍药出落的漂亮,美人落泪让人心生怜悯。

柳眠眠却不敢怜悯,在她心里芍药是美人蛇,上一世被狠狠地咬过。

上一世芍药当了柳泽楷的妾还不满足,竟然给主母下毒,害的长嫂海氏一尸两命。

大哥从此一蹶不振,不到四十岁就满头白发。

整日浑浑噩噩。

柳眠眠厉声道:“你们是死的吗?

还不给我堵上她的嘴。”

“是…五小姐!”

膀大腰圆的婆子拿着汗巾塞进芍药嘴里。

酸涩的汗臭味把芍药熏的直翻白眼。

“吵什么呢?

可是有人气到我儿了?”

柳眠眠听见柳夫人的声音,眼眶瞬间就红了,“娘,你怎么出来了?”

柳夫人五十有六,在四十岁高龄时生下了唯一的嫡女柳眠眠,之后身体一直就不大好。

上一世柳眠眠嫁给沈祁的第六年,从京城离开陪沈祁去济州赴任。

第七年母亲病逝,正赶上济州水患,柳眠眠作为知府夫人忙着开仓赈灾......无法回京。

那一别便五十余年。

“娘眠眠好想你!”

柳夫人拍着怀里软糯的小女儿,笑意盈盈。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不成,平白让人笑话。”

感受到衣襟湿润,柳夫人心疼道:“谁让眠眠受委屈了,茉莉你说…”芍药像破布娃娃被按在地上,被臭汗巾熏的翻着白眼。

“娘亲…咱们回院子再说吧!

外面还冷呢!”

柳眠眠从柳夫人怀里抬起头,满脸泪水鼻头通红。

柳夫人心疼的不行。

—柳夫人的院子里,良妈妈拿着一卷画像匆匆进门。

芍药看清良妈妈手里的画卷,身子一软栽倒在廊下。

只听柳夫人厉声道:“把老爷同张姨娘都给我叫过来。

让他们好好听听…他们的好女儿做了什么?

算计到我家眠眠身上了。

我还没死呢!

一个皇子侧妃也敢把手伸到尚书府来。”

很快柳尚书大步流星来内院,因为走的太快没看见瘫在地上的芍药,还不小心踩了一脚。

柳尚书身后跟着柳泽恩和谢凌渊。

“可是有人惹夫人生气了?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

打死了事......”柳眠眠骤然看见她爹又红了眼眶。

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的落下。

劈哩叭啦像断了线的珍珠......柳尚书一时间感觉天塌了,大圣朝都亡国了。

“老幺别哭啊!

谁欺负你了跟爹说啊!”

柳夫人冷哼一声,“问问你的好女儿都干了什么?”

柳尚书一拍大腿,“好女儿?

夫人你跟眠眠吵架了?

夫人不是为夫说你,怎么还跟孩子一样同女儿吵架!

也不看看咱俩的岁数,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柳夫人厉声道:“你另外一个好女儿。”

“另外一个好女儿?”

柳尚书一脸懵。

“夫人,您说青儿怎么了?”

刚走到门口的张姨娘质问道。

“我们青儿如今可是皇子妃。”

一道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本王竟然不知何时娶的柳青儿为正妃。

张姨娘可知道?”

张姨娘满脸堆笑道:“参见三皇子,青儿是侧妃是侧妃,妾口误、口误!”

柳夫人吩咐道:“良妈妈,把芍药带来!”

芍药很快被带进来,拿掉嘴上的汗巾。

呜呜呜哭泣道:“老爷救命,张姨娘救命......小姐要把奴婢卖了。”

张姨娘倚老卖老道:“眠眠,可不是姨娘说你!

卖贴身丫头这事可好说不好听啊!

你可别给你姐姐摸黑啊!”

“张氏你闭嘴!”

柳尚书不悦。

“老爷?

表哥。

妾说两句话都不行了吗?”

看柳尚书不理她,张姨娘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

柳夫人拿起桌上的红宝石如意金钗扔到张姨娘面前,“认识这金钗吧!

亲手给你女儿置办的嫁妆,没有理由不认识吧?”

“这怎么会在这?

这是二姑娘的陪嫁。”

张姨娘随即看见地上跪着,口口声声让她救的丫鬟。

“芍药,是不是你偷了二小姐的金钗?”

芍药摇着头:“张姨娘,是二小姐给奴婢的。”

张姨娘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你知道这金钗多贵不?

三百两银子呢!”

“青儿可没那么败家,老爷?

这奴婢诬陷咱们女儿。”

张姨娘拽拽柳尚书衣袖。

柳尚书冷哼一声,甩开张姨娘的手。

低声询问柳眠眠道:“宝啊!

谁让你受委屈了?

跟爹爹说。”

张姨娘看柳尚书眼里无她。

咬死不承认道:“肯定是你偷的,你还敢攀扯二姑奶奶!

哼…张姨娘,二小姐说…”张姨娘厉声道:“是三皇子侧妃!”

“咳。”

谢凌渊咳嗽一声。

芍药低声道:“是二小姐,她让奴婢把五小姐的一举一动都禀告给她,还让奴婢,给五小姐看话本子。”

“什么话本子?

说清楚!”

柳夫人一杯茶水泼出。

茶水劈头盖脸洒了芍药一身。

“男欢女爱一生一世一双人,让人春心荡漾的话本子。”

芍药越说越小声。

柳尚书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凌渊啊!

你没听见吧?”

三皇子摇摇头,无奈笑道:“没听见!”

张姨娘看看三皇子谢凌渊,他好似并未生气。

眼珠子一转道:“老爷!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你不能处置我们青儿。”

柳尚书叹口气,“她是皇家的侧妃,我一个臣子不会处置她。”

柳夫人冷哼一声,“她收不回来,你还在府邸。

张姨娘禁足三个月抄金刚经三遍,你可有异议?”

“啊!”

张姨娘哀嚎一声。

“夫人,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眼睛都花掉了!

我不想写字啊!

我这手都提不动笔了!”

张姨娘看着柳尚书,“表哥!

你说说话啊!”

“良妈妈,送张姨娘出去。”

柳夫人厉声吩咐。

张姨娘悄咪咪的把红宝石金钗揣进袖子里。

“青儿也真是的!

没事瞎打听什么嘛!

一天天啥都想知道......真是的!

害苦老娘了!

还得写字。”

—张姨娘走后,柳尚书对着柳夫人讨好道。

“夫人不要生气了,都是为夫的错。

青儿那蠢丫头,为夫会教好她的。”

柳眠眠咬唇道:“爹爹,二姐的蠢是教不好的。”

谢凌渊看柳眠眠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好了!

多大点事还哭鼻子?

柳青儿的事,交给我处理。”

柳眠眠点点头。

谢凌渊岔开话题道:“我看你哥哥带同窗来府上了。”

“嗯。”

柳眠眠眸光一暗。


长公主是个温和的人,起码到死之前都是温和的。

太过良善的人在北国也活不下来。

门口发生的事,早有人禀报给了长公主谢璇。

“眠眠过来,让本宫看看!”

长公主招招手。

谢安宁看自己母亲委屈的眼眶微红。

长公主谢璇想到如今的处境,也心中酸涩,孤儿寡母最是受欺负。

柳眠眠上前,行礼:“眠眠参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伸手扶住柳眠眠,“你就如同我女儿一般,何必在乎这些虚礼。

好孩子,你在门口说的话本宫都知道了。

不枉你和安宁交好一场。”

说着话,柳眠眠只觉得头上一重。

一颗硕大的红玛瑙金钗落于柳眠眠发间。

“这金钗有些年头了,希望你喜欢。

眠眠一支,安宁一支。

就望你们姐妹一生安顺。”

安宁看着柳眠眠头上的金钗,又红了眼眶。

柳眠眠的大嫂海氏惊讶道:“长公主这可是??”

长公主谢璇点点头。

门外一声嗤笑,“这钗子平平无奇,你还真是小气啊!

柳眠眠什么好东西没有?

还需要你这外邦之物?”

看见来人,是那刁蛮的郡主谢娇。

一众贵女不情不愿给谢娇请安,“娇郡主,安康郡主,安康。”

谢娇冷哼一声,高傲的抬起头。

“嗯......我很是喜欢,谢长公主殿下。”

柳眠眠跪地行礼。

这金钗上一世也在柳眠眠手里,只不过是在谢安宁死后。

跟谢安宁的尸骨从北国一起被带回来的。

还有一封信那封信里是谢安宁无法说出口的爱恋。

没有写名字,可是柳眠眠知道那个人是柳泽恩。

柳泽恩后来也知道了。

............终是一人一鬼都不幸福。

“什么稀世宝贝不成?

哼!!

真是眼皮子浅的玩意儿!”

谢娇冷哼。

柳眠眠眼里化不开的伤感,“就是稀世珍宝,相传北国开国皇帝少年时得一块宝玉,配戴于身上可逢凶化吉。

称帝后,宝玉一分二。

便分别做成两支金钗,送与两位皇后。

一支名为安康,一支为顺遂。

如果眠眠猜测的不错,头上的这支就是顺遂。

长公主殿下,我说的可对?”

长公主点点头,“眠眠说的不错,正是顺遂。”

娇郡主轻笑一声,“什么?

可真能瞎编,本郡主怎么没听过什么安康顺遂的。

你说有就有?

你怎么不说一个叫黄金一个叫万两呢!”

“花园的花开了,带郡主去看看!”

长公主冷了脸。

“一个破公主府,能有什么好花?”

娇郡主翻个白眼。

程祭酒之女程芳道:“郡主说的对,这公主府寒酸的要命。”

“放肆!

谢娇你太过放肆了!

今日本宫就替八皇兄八皇嫂管教管教你,来人把谢娇请出去。”

长公主厉声道。

“是…”长公主的丫鬟上前。

“郡主,请吧!”

谢娇啪的一声,打在丫鬟脸上。

“滚!!!”

“你算什么东西?

北国回来的破鞋,也敢替我爹娘管教我?

没有我爹娘,你现在还伺候北国王呢!

还能回上京摆公主的款。

不欢迎本郡主,本郡主还不愿意来呢!

满屋子的骚味......哼......”娇郡主扬长而去。

长公主嘴唇颤抖的张和,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谢娇就这脾气,各位小辈莫要传出去,影响郡主婚事。”

众人低头应:“是。”

“今日花园中的花开的甚好,让安宁带你们去赏花吧!”

“是。”

众女低头,心思各异。

大多数人都觉得长公主太过窝囊懦弱。

柳眠眠知道长公主谢璇是感念八王爷和王妃的恩情。

当初八王爷带着要临盆的王妃,不远千里行至北地,后又千里奔袭导致王妃早产。

在一户农妇家九死一生生下谢娇。

所以多年来,长公主一直容忍着谢娇的豪橫无理。

赵绵绵刚进内院,还没找到兵部侍郎的女儿李悦薇,就看见一群妙龄女子,众星捧月簇拥着两人出来。

一位身材高挑艳丽非常,看着不像是大圣朝人。

一位长相甜美,正是那日在猫儿胡同见到的柳家小姐。

“柳家小姐,好。”

柳眠眠微微一愣,“赵小姐,好。”

赵绵绵的手紧紧握着帕子,有些手足无措。

今日出行她已经穿了最华贵的衣裳......可是同这些世家贵女比起来,甚至不如她们身边的丫鬟。

这些 让赵绵绵红了眼眶,有些自惭形秽,有些嫉妒。

“不知道绵绵可否同柳小姐同行?”

柳眠眠同谢安宁停下脚步,谢安宁问道:“你也叫眠眠?

是跟谁来的?

为何以前从未见过你?”

赵绵绵垂着头,低声道:“小女赵绵绵——春雨绵绵的棉,同沈状元一起过来的。

小女是沈状元的未婚妻。”

安宁县主本就是温柔的人,并未嘲笑赵绵绵的小家子气,反而微笑道:“眠眠!

好巧她同你名字一样!”

“是!!

好巧。”

柳眠眠垂眸掩饰着眼底的情绪。

赵绵绵抬起头,“柳小姐,也叫绵绵?”

“是,也不是!

眠眠不觉晓的眠眠与沈夫人的不同。”

听见柳眠眠称呼她为沈夫人,赵绵绵红了脸。

一片娇羞。

安宁县主惊呼,“眠眠,她有几分像你啊!”

“是我 同沈夫人有几分相似。

罢了!”

“眠眠还是这样谦逊,她能有几分像你,是她的造化。”

李悦薇从院外进来,高声道。

柳眠眠摇摇头。

“悦薇,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晚?

我和安宁都等你好久了!”

李悦薇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身后的庶妹,“有事耽搁了......”柳眠眠和安宁县主心照不宣,没有问。

反倒是李悦薇身后小白花一般的人儿,低头行礼。

“李茹,见过安宁县主见过柳家姐姐。”

李悦薇没有形象可言,翻个白眼。

柳眠眠笑道:“嗯,李四小姐无须多礼......噗嗤。”

李悦薇乐出声,她怀疑好姐妹柳眠眠是故意替她出气的。

李茹最讨厌别人叫她李四。

李茹的嘴角落下,她也怀疑柳眠眠是故意的。

可是不敢生气......柳眠眠身份太高了,叫皇帝姑父!

叫贤妃姑姑。

叫太后姨祖母。

李悦薇挤开赵绵绵,“你们这是要去哪?

带我一个我都想死你们了。”

赵绵绵红着眼眶,被挤到一边。

看着一众贵女从旁经过,没有一个理会她的。

突然就有些委屈。


“去请御医来......…公子?

你说请什么?

御医?

奴婢请不来御医啊!”

小丫鬟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回话。

赵绵绵抱着膀子,哆哆嗦嗦坐在客房的椅子上。

身上的水滴滴答答......沈祁满脸心疼。

“府医呢!

叫府医过来!

就说新科状元沈祁有请......”小丫头仍旧低着头,“沈状元我们府里没有府医,主子生病都是请御医的。”

赵绵绵冷的牙齿发颤,“这位姐姐,可不可以给我取件干净的衣服,或者给我生个火盆。”

小丫鬟点头,没有语气道:“好......…你等等奴婢去蒹葭院问问。”

没多久。

小丫鬟迈着小碎步回来,手里拿着一套襦裙。

“这是我们县主的,请小姐换上吧!”

淡粉色襦裙绣着大片的芍药花,芍药花的绣线里掺了金丝。

好像京城的贵女极其喜欢用金线和银线这样贵重的东西,赵绵绵有些爱不释手。

去了内室把衣服换上了,虽说是一件半旧不新的襦裙,仍旧比她身上的好太多了。

“祁哥哥......你看绵绵漂亮吗?”

从内室出来,赵绵绵转了一个圈。

沈祁满脸宠溺,“漂亮......…绵绵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

我去蒹葭院看看......祁哥哥,你去那里做什么?

是去看柳小姐她们吗?”

不知为何,赵绵绵心很慌乱。

“柳眠眠?”

沈祁皱着眉,“不是的......…我去看看三皇子,有些事要和三皇子谈谈。”

“好。”

听见肯定的答案,赵绵绵脸上有了笑模样,“祁哥哥,我在这等你......恩。”

沈祁揉揉赵绵绵的头,对着小丫鬟道:“你去取些吃食来,桂花糖蒸栗粉糕和核桃酥。

桂花糖蒸栗粉里放些黑蜂蜜,核桃酥里放些西蜀蜜枣。”

小丫鬟抬起头,脸上有了些许表情。

“沈状元的口味和柳小姐一样啊!

奴婢这就去取,等着吧!

今天,厨房特意备了柳小姐爱吃的糕点。”

你们也算有口福了。

赵绵绵心里慌乱,咬着唇眼睛里噙着泪。

听说京城的达官贵人愿意榜下招婿,难道沈祁也有意?

还是柳小姐家有意?

赵绵绵心下慌乱。

沈祁却没察觉赵绵绵的异样。

这几样糕点他上一世吃了许多年,已经成习惯了。

“绵绵,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吃点东西,我一会儿就回来。”

沈祁轻车熟路的走到蒹葭院。

被告知三位皇子已经回去了。

“那......…柳眠眠呢?

她也回去了吗?”

嬷嬷皱着眉,心想这沈状元原来是这样的人......这样的沈状元!

世家小姐的闺名,随便就叫出口?

“柳小姐已经回柳家了,沈状元相见柳家嫡女,请给柳尚书送拜帖。

恕老奴直言,柳小姐是京中贵女不轻易见外男。”

嬷嬷在心里寻思这状元好像一届不如一届了。

沈祁有些不悦,“嗯......沈某想见一见长公主。”

“沈状元稍等......”嬷嬷转身进了内室。

半刻钟后。

嬷嬷从内室出来,“抱歉沈状元,我们县主感染了风寒,长公主殿下在照顾县主。

恐怕没空见你......”沈祁皱了皱眉,转身就走。

内室里,长公主在喂安宁县主喝姜汤。

嬷嬷进来回报,“殿下,沈状元走了,老奴冷眼看着沈状元有些不悦。”

长公主冷哼一声,“不知所谓,本宫还活着呢!

竟然肖想公主府。”

在门口发生一幕,沈祁不小心说出的话,早有人禀报给了长公主。

“公主,他不会想娶县主吧?”

长公主手一顿放下姜汤。

“不能吧!

他可是有未婚妻的......…老奴也说不好,他对咱们公主府很是熟悉......老奴觉得沈状元有些怪异......处处透着邪门。”

沈祁回到客房。

精致的盘子,每个盘子里只有五块拇指大小的糕点,赵绵绵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仔细的吃着。

看见沈祁回来,赵绵绵举起手里的糕点。

“祁哥哥,你尝尝这糕点好好吃,比猫儿胡同刘寡妇卖的还好吃。”

“嗤…”小丫鬟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一声嗤笑,尤为刺耳。

沈祁厉声道:“跪下......”赵绵绵被沈祁突如其来的一声吓的手一抖,半块核桃酥落地,摔的四分五裂。

看着地上的糕点,赵绵绵面露心疼。

小丫鬟抬起头,“沈状元,你再跟奴婢说话?”

“嘲笑主子,掌嘴......”这一天的不顺,沈祁的坏心情在这一刻爆发了。

小丫头指着自己的脸,满脸不可置信。

“沈状元,你让奴婢掌嘴?

奴婢没听错吧?”

沈祁面沉入水,“怎么?

本官说话不好用吗?”

这是来自首辅大人的气势。

不要说一个丫鬟,往日沈祁脸一沉,宫里的小皇帝都抖一抖。

小丫鬟一愣,满眼疑惑。

“奴婢是公主府的丫鬟,不是你沈状元的下人。

沈状元没有资格惩罚奴婢吧?”

沈祁眼里暴风骤雨,有着上位者的威严。

赵绵绵吓得一抖。

“祁哥哥......”沈祁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本官今日就向长公主要了你......…我不信因为一个丫鬟,长公主会得罪本官。”

“沈状元,奴婢就嗤一声!

至于吗?”

小丫鬟不信长公主会把她送人,长公主是个和善的主子。

“一个寒门状元也要在我公主府耀武扬威吗?

来人......…请沈状元出去。”

一道盛怒的声音传来。

“荣嬷嬷......呜呜呜......”小丫鬟委屈的想哭。

“荣嬷嬷......…”沈祁看见来人,也有些吃惊。

此人......上一世他是见过的。

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出宫荣养......没想到在长公主府。

“认识老奴?

来人请沈状元和这位小姐出去。”

沈祁对着荣嬷嬷一拱手,对着赵绵绵道:“绵绵咱们回家…”赵绵绵看着桌上的糕点有些不舍。

咬咬牙拿出帕子,把糕点倒在帕子上包了起来。

“祁哥哥,咱们回去吧!”

沈祁没有说话,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回到猫儿胡同的赵绵绵小心翼翼脱掉身上的衣服,叠好放了起来。

拿出一块从公主府拿回来的糕点,用帕子仔细包好,关了门去了刘寡妇家。


长公主府的花园,修建的很好。

花也开的极好。

看的出长公主的喜好。

“安宁,这才几月啊!

你们家的牡丹花都开了?”

李悦薇看见姹紫嫣红的花,也心生欢喜。

安宁县主笑道:“母亲喜欢养花,花匠们比较尽心。

喜欢?

就剪回去簪花用。”

“不不不!

簪花就不必了。”

李悦薇摇着头。

“你们知道我的,我是真心不喜欢簪花还有读书。”

柳眠眠把食指放置嘴边嘘了一声。

“别让人听见,你可是京中才女。”

“是…是…小声点!”

李悦薇无奈的笑笑。

几个人正说着话,就看见嬷嬷匆匆往花园走来。

“县主几位皇子过来了,公主叫县主回去。”

“什么?

他们怎么会过来?

这可是春日宴!

他们都有正妃了,怎么还来凑热闹?”

安宁县主不自觉的看向柳眠眠,面露担忧。

恐怕两位皇子此次前来,别有目的。

柳眠眠蹙眉道:“安宁你快过去吧!

我和悦薇随意逛逛。”

安宁县主点点头,“这样也好,小心些。”

许多女子听见皇子们来了,便匆匆赶回主院,想给自己搏一个前程。

毕竟三位皇子身边,都还有一个侧妃的位置。

柳眠眠和李悦薇相视一笑。

两人皆不想上前。

对侧妃的位置避之不及。

都不想嫁给皇子。

皇子夺嫡,成功是万人之上,九五至尊。

不成功就是万劫不复,贬为庶人。

李悦薇的外祖家手握兵权,柳眠眠的爹又是户部尚书,位高权重。

两人都不想给家里招惹祸端。

众女离开,四下变得清净。

只有她同柳眠眠还有六名贴身丫鬟,李悦薇把手摸向腰间软剑。

“眠眠,我给你耍套剑法啊!

可破万军,杀人于无形。”

柳眠眠看向李悦薇的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生无可恋,“小姐你什么时候把软剑别在腰间的?

夫人知道会打死我们的。

这是在公主府,小姐你收敛一点!”

李悦薇不理会两个丫鬟,问道:“看吗?”

柳眠眠只要说“看”,她就能随时抽出腰间软剑。

“明日我给姐姐下帖子,去我院子里一聚,到时候一睹姐姐风采。”

柳眠眠笑道。

“好。”

“小姐,咱们去那边亭子里坐坐吧!

那个亭子好漂亮,奴婢想去看看......”海棠撒娇道。

“走,本小姐带你去看看!”

眠眠失笑。

在亭子里坐了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笑声,“眠眠表妹怎么在这坐着?

可是有什么好看的?”

柳眠眠同李悦薇起身,“参见大皇子,二皇子。”

“起身吧!”

二皇子谢凌晨笑道:“眠眠真是厚此薄彼,叫老三表哥,叫我二皇子?

怎么?

本殿下当不得一声二表哥?”

大皇子意有所指,“哎......老二你的生母又不是贤妃,就不要占眠眠便宜了。”

二皇子谢凌晨的生母是丽贵人,在二皇子六岁那年突然暴毙了。

太医也没查出死因。

大皇子谢凌西的生母是当今皇后。

二皇子生母仙逝后,皇后就抚养了二皇子。

柳眠眠眸光渐深——恐怕这两个皇子,今日是为她所来。

大圣朝皇子可娶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四个侍妾。

柳眠眠的身份,还没有哪个皇子敢让柳眠眠当侍妾。

巧不巧?

柳眠眠及笄后,大皇子府的钱侧妃感染时疫,一命呜呼了。

二皇子府的姚侧妃从高台摔下,一尸两命了。

太过巧合,便是人为!

难怪前世,她一意孤行想嫁给沈祁,父母非但没反对,还给她陪嫁了半个柳府。

108台嫁妆塞的满满当当。

“是。”

柳眠眠垂下眼帘。

“眠眠表妹,可愿意陪大表哥四处走走?”

谢凌西挑眉问道。

大皇子谢凌西今年正好三十,长相并不出众。

有些微胖,蒜头鼻。

都说这样的鼻子有福气,大皇子也的确有福气,投胎在皇后肚子里。

可是这蒜头鼻的福气,大皇子不大想要。

柳眠眠承认,她喜好俊美之人。

柳眠眠煞有其事的敲敲腿。

“大表哥,可能是眠眠许久不出门,走几步便累了!

实在不能陪大表哥逛院子了?”

大皇子没想到柳眠眠如此不给他脸,讪讪笑两声。

“皇兄,春日正好咱们兄弟二人坐下来陪眠眠表妹说说话,也是好的。”

说着话,二皇子谢凌晨便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二皇子谢凌晨的生母是丽贵人,丽为封号的贵人!

可见其美丽非常。

丽贵人靠着颜值从秀女中杀出重围。

靠着积少成多......才有了二皇子。

二皇子也不辜负丽贵人的期望,小小年纪就如画上的仙童一般。

二皇子今年二十有六,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候,风华正茂。

如果说沈祁是公子世无双。

二皇子单看长相,貌比潘安。

有了上一世的经历,柳眠眠可不敢喜欢他。

只能说她同二皇子有共同喜好。

只不过二皇子性别男。

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柳眠眠没有什么话同两位“表哥”说的。

两位有一肚子的话想跟柳眠眠说,无奈身边坐着李悦薇。

“李家小姐,园中花开的正好,不知道本王有没有这个荣幸跟李小姐说说话?”

二皇子谢凌晨笑道。

没有!

一点都没有!

李悦薇内心抗拒。

还没等李悦薇想好怎么拒绝。

便看见安宁县主带着一群贵女向这边走来。

“安宁县主,我们在这里!!”

顾不得什么淑女风范,李悦薇差点喊破喉咙。

李茹看见她嫡姐同两位皇子相谈甚欢,脚下的步子都变快了。

“小女兵部侍郎之女李茹,见过两位殿下。”

李茹含羞带怯的行礼。

“起身吧!”

一个庶女不值得大皇子和二皇子注意。

李茹偷瞄两位皇子,大皇子是皇后嫡子,威望十足。

二皇子是皇后养子,俊美非常。

不管是哪位皇子......都好。

这种独处的机会可不能让给李悦薇。

“姐姐,让妹妹好找啊!

妹妹找不到姐姐担心的不行。

姐姐居然独自跟两位皇子在一起?

可姐姐已有未婚夫了,这样!

不会让康哥哥误会吗?”

声音娇娇弱弱带着喘。

李悦薇脸色难看,咬着唇一言不发。

“啪!”

柳眠眠扬起手。

李茹不可置信的捂着脸,“柳小姐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你对嫡姐不敬,随意诋毁,难道不该打吗?”

李茹双目含泪,仰起头看着谢凌晨和谢凌西。

楚楚可怜道:“茹儿知道错了,求柳小姐息怒。”

她姨娘受宠,敢言语间攀扯李悦薇。

可是不敢攀扯柳眠眠,柳眠眠会投胎,爹娘护犊子。

她爹只是兵部侍郎,又不是兵部尚书。

也没有当贤妃的姑姑。

李茹只能认栽,“茹儿口不择言,请柳小姐息怒。”

盈盈下拜,露出洁白如玉的脖颈,如水晶般的泪珠挂在睫毛上。

李茹是知道怎样哭最美的!

谢凌西眼睛有些发直,伸出手。

“李小姐已经知错了,表妹就别不依不饶的了。”

嫩葱般的小手放在谢凌西手里,娇滴滴道:“小女茹儿谢过大皇子殿下,谢殿下替小女求情。”

此时安宁县主也赶了过来。

看见李茹这青楼女子的做派,不由得冷了脸。


“咳!

咳!

咳!”

二皇子咳的肺要出来了。

“大哥?”

谢凌西如梦初醒依依不舍的收回自己的手,后知后觉的看向柳眠眠。

柳眠眠低头看着地上的蚂蚁。

李茹有种弱柳扶风的美,李悦薇明媚大气,柳眠眠的长相甜美,精致的脸庞带着些许软软呼呼的可爱,像小白兔子。

各有各的美。

谢凌西都想收入房中,可是天公不作美,只有一个侧妃位置。

必须让柳眠眠当他的侧妃,才能把柳尚书拉到他的阵营。

女婿和外甥,谢凌西相信柳尚书还是分的清亲疏远近的。

李悦薇和李茹可以做侍妾,姐妹花同侍一夫也是一段佳话。

安宁县主眸光渐深,“参见大殿下、二殿下。”

带着众贵女和赵绵绵行礼。

谢凌西看见众女花枝招展,眼眸一闪,笑道:“起身吧!

无需多礼今日我同二弟闲来无事来春日宴上散散心。

还望大家不要拘束。”

散散心?

未婚公子小姐们相看,你散心?

柳眠眠心如明镜,知道这谢凌西没憋好屁。

她嘴角带笑,眸中却一片冰冷道:“这是春日宴啊!

大殿下和二殿下不会不知道,它的意义吧?

你们都有正妻和侧妃的人了,还还凑热闹!

未免不地道了。

两位皇子文韬武略非凡,有你们珠玉在前,谁还会看上我四哥啊!”

柳眠眠的四哥柳泽恩,是玉树临风的探花郎。

谢凌晨讪讪道:“你四哥的婚事还没定下吗?

说亲的都踏破尚书府门槛了吧?”

安宁县主听见柳泽恩的婚事也面露紧张,轻咬着下唇。

“大圣朝民风开放,我爹娘更是开明,婚事都要随哥哥的心意。

柳泽恩那个书呆子可不像大殿下一样。”

柳眠眠目光在谢凌西和李茹两人身上流转。

“这么会?

怜香惜玉。”

又道:“大殿下,尤为的怜香惜玉。”

谢凌西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在柳眠眠面前握住李茹的手,都怪李茹太勾人。

安宁县主用帕子捂着嘴偷笑。

谢凌西对谢凌晨挑挑眉。

谢凌晨抬起下巴,“春日正好!

本王记得姑姑府中的荷花池风景宜人。

不如去游玩一番。”

“二殿下,荷花还未开!

我们还是回内院吧!”

柳眠眠站起身。

她可不想和这哥俩接触过密,万一出点事就不好了。

大皇子谢凌西笑道:“无妨,一片绿绿葱葱也别有一番风味!

走一同去游湖。”

语气是不容拒绝。

柳眠眠不好说,毕竟谢凌西的身份在那。

虽然——皇后娘娘,母族不显,她只是六品县官之后。

柳眠眠也不敢小觑大皇子,毕竟大皇子也是皇帝的种。

他是君,她是臣女。

一行人往荷花池走去。

荷花池是一处人工湖,长公主喜欢荷花便把两个院子挖穿了,变成一个巨大的荷花池。

看着众人都上了船,柳眠眠往后退一步。

“大殿下、二殿下,臣女身子有些不舒服,就留在亭子里等大家吧!”

谢凌西蹙眉道:“独留你一个人在岸边,多无趣啊!

你看安宁也在船上。”

李悦薇看见柳眠眠没有上船,便又走了下来。

“两位殿下放心,我在亭子里陪她。”

二皇子谢凌晨笑道:“眠眠,春日正好你可不要扫大家兴啊!

诸位小姐都在船上等你了。”

程芳笑捂着嘴,“柳小姐,是想留在岸边挑选如意郎君?”

柳眠眠回头,发现一众男子正在往湖边而来。

沈祁跟在谢凌渊身边,说着什么。

沈祁的嘴一张一合,神情极其愉悦。

表兄谢凌渊一言不发。

比起游湖,柳眠眠更不想再跟沈祁有交集。

“好!”

前有狼,后有虎。

日子没法过了。

小船慢慢往湖中间划过去。

赵绵绵站在船边,看见了岸上的沈祁。

她咬着唇走到柳眠眠和安宁县主身边。

期期艾艾,“县主,柳小姐你们可不可以让船划回去?”

安宁县主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赵绵绵。

“划回去?

赵小姐这我说的不算啊!

你去求大皇子和二皇子吧!”

大皇子和二皇子正在和一众贵女相谈甚欢。

当然!

像李茹那样的庶女和小官家的嫡女偏多。

毕竟......皇上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文能对骂群臣,武能夜奔千里。

有底蕴的世家大族不会太早站队。

但是——嫁个庶女倒是无妨,就像柳家嫁了柳青儿。

赵绵绵听见安宁的话咬着唇,好像受多大委屈似的。

“打扰安宁县主了。”

“李小姐,你可以让船家划回去吗?

我想回去找人。”

李悦薇蹙眉,“???

请问你是谁家的小姐?

令尊刚回京述职吗?

是哪位?

船上大皇子和二皇子在,我们是做不了主的。”

“家父…”赵绵绵咬着唇。

她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商贩,开了两间铺子。

资助了沈祁的束脩费用,一来二去的。

定下了两人的婚约。

哪知沈祁一飞冲天,赵绵绵突然有些心慌。

这京城的贵女何其多,沈祁长的又太好,人还有才华。

走在三皇子身边丝毫不逊色。

会不会有人同她抢?

赵绵绵看着柳眠眠,那一日在猫儿胡同?

是碰巧还是有意?

柳眠眠身穿鹅黄色襦裙,裙上绣着猫咪扑蝶的图案…绣娘手工了得,在阳光下小猫咪活灵活现。

蝴蝶更是闪着金光,绣线里加了金丝。

赵绵绵家里也经营着一间卖布料的铺子。

这样的料子,赵绵绵是碰都不敢碰的。

更何况裙边的百花上,还缝制着一颗一颗的皮光极好的小珍珠,充当花蕊。

同样叫眠眠,赵绵绵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李小姐,那河边跟三皇子相谈甚欢的沈状元是我的未婚夫。

我们从小定的娃娃亲。”

—李悦薇也是听说过沈祁的,新科状元沈祁。

人长的俊朗,又有才能。

她娘也动了心思,找人一打听沈状元的家世,便歇了心思。

嫁女儿总是盼着孩子好的。

又不是送女儿去历劫的。

李悦薇承认沈祁长的不错,不过太过单薄了。

“我知道,听说跟你四哥关系不错,是吧?

眠眠?”

李悦薇冲着柳眠眠问道。

“祁哥哥人缘很好,许多人都向他讨教学问的。”

赵绵绵与有荣焉。

柳眠眠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凉意。

“道不同,不相为谋。

应该不熟......”上一世谢凌渊死后,四哥柳泽恩就同沈祁渐行渐远。

后来有一日,四哥问她要不要和离回家!

她气呼呼的赶走了四哥。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