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患有弱精症，精子活力只有19％。
上一世我悉心调理，总算如愿以偿，顺利怀孕。
得知此事的婆婆却狠狠打了我一巴掌:“你这个婊*，这是谁的孽种？”
公公将一份诊断书砸在我面前，眼里满是不屑:“我儿子弱精症你还能怀孕？”
老公站在一边，小心翼翼:“露凝她一定不是故意的……”短短几句话，就判了我肚子里孩子的死刑。
我苦苦解释，却只换来那杯放了迷药的牛奶。
在昏迷中，我被送往黑诊所进行了引产手术，手术失败，小肠功能丧失，子宫破裂，甚至被感染上了艾滋，在病痛中痛苦死去。
再醒来，我回到了刚检查出怀孕的那天。
01我看着镜子还有些恍惚，镜子里的人容光焕发充满朝气，和上一世的我完全不同。
在最后弥留的时刻，我身患艾滋，瘦骨嶙峋，头颅和肋骨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小肠和子宫带来的感染也让我痛苦不堪。
在闭眼的前一刻，我看见了婆婆一脸嫌恶:“不知道出去乱搞了多少次，活该得这种脏病。”
老公在一旁唯唯诺诺:“妈，露凝的尸体……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吧，咱家可没钱给她火化。”
我从镜子中回过神来，看向洗手池旁边的那个验孕棒。
两条杠。
我几乎是立刻拿起手机预约三甲医院。
婆婆尖厉的声音也在旁边同时响起:“你个贱人竟然怀孕了？！
怀的谁的？”
“前一段时间看你在小区里和一个男人走一起，是不是他的！
你说！”
“我早就跟儿子说了，娶老婆不能娶太漂亮的，他就是不听。”
我操作手机的手没停，皮笑肉不笑:“那男人旁边还站了八个已婚女人，你是想说他一人御九女？”
婆婆的话一哽，但还是继续阴阳怪气:“谁知道你背地里有没有和他私下……”我预约完，抬头看她，轻笑:“连物业小张都不认识了？”
“要不我和小张老婆说一下？”
婆婆立刻闭嘴了，因为小张老婆，是李墨阳的直属上司。
丈夫李墨阳适时插嘴:“露凝，妈年龄大了，你跟她杠什么呀。”
呵，上一世就是因为好好和你们说话，才落得那般下场。
解释什么？
到时候你们就都知道了。
我懒得理他们，婆婆却不依不饶:“就算不是他，肯定还有别的男人，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公公也听到动静往这边走来:“她一天天在家里穿这么凉快，成天的变着法子勾引我。”
？
您没事吧？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龄。
穿普通卫衣都是勾引了，穿别的不得把您心脏病吓出来。
李墨阳这时候又完美隐身，他就立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像棵枯死的柳树。
明明我和他基本形影不离，除了工作，再无其他私人时间。
可他面对他爸妈对我的指责时却一言不发，懦弱，不堪。
我失望地撇了他一眼，后又径直提问:“公公成天穿着大裤衩子，是对小区里的女人别有所图吗？”
公公语塞，这回却是婆婆拿着那张弱精诊断证明，语气凶狠:“阳阳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19％的概率不是概率吗？
更何况你们不问问李墨阳这阵子喝了多少中药，做了多少锻炼？”
全家人的目光投向李墨阳，他有些紧张，吞吞吐吐:“露凝确实有在好好帮我调理……”公公婆婆瞪了他一眼，他就立刻噤声了。
接下来他们不再说话，仿佛接受了李墨阳调理好的事实。
但是我却知道，这只是让我放下防备的前奏罢了。
02我回到卧室换衣服，李墨阳从外面走进来，语气轻柔:“露凝，都是我爸妈误会你了，你别生气。”
“你看，我妈看你怀孕了专程给你准备的热乎的牛奶，你趁热喝吧。”
我直视他的眼睛，平静道:“李墨阳，你也觉得我出轨了吗？”
面前的男人身形修长，面庞清秀，是我曾经精挑细选的人。
可他此时，却放软了声音，不敢看我:“对不起，露凝。”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背叛我，可是我爸妈的压力……我们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的……”明明是白天，我却感受到做梦那般的荒诞感。
所以原来李墨阳身为我的丈夫，却一丝信任都没有留给我，更是为了不反抗自己的父母，而默许一切的发生吗？
我提起早已收拾好的包，站起身来:“我要回家住。”
李墨阳愣住了，清秀的脸上满是痛楚:“露凝……我不在意的……不在意什么？
不在意我出轨？
李墨阳，别自欺欺人了。”
“露凝……”我没有再看他，接过了李墨阳的那杯牛奶。
“我等会儿就喝，你出去帮我找一下我的身份证，孕检应该要用。”
李墨阳听话地乖乖出了房间，我却感到心酸。
我喜欢李墨阳的听话，温柔，同理心强，但却忘了，换个词他也可以是懦弱无能，自卑。
所以他会明知牛奶里放的迷药，依旧给我端来，因为那是他妈妈的命令。
他很少反驳我，也更不会反驳他妈妈。
我将牛奶倒进一个废弃的保温杯里，然后再在杯子上盖上唇印。
婆婆敏感，我不能在这种地方出纰漏。
再然后，我拜托了朋友帮我报警，又自己设置了自动报警，才躺在床上，装作被迷昏的样子。
婆婆从外面进来，冷笑:“这个贱人，还想孕检，这种孽种我绝不可能让她生出来的。”
公公搬动我的身体，手有意无意碰触我的敏感位置:“阳阳，过来搭把手，我们把她搬到车上去。”
“爸……轻点，露凝还有身孕。”
公公脸一横:“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你还向着她？”
李墨阳又沉默了，他一个人将我抱起，放在了车上，婉拒了公公的帮忙。
车子到了上一世黑诊所的位置，怒气冲上我的心头，我攥紧的拳几乎忍不住发泄出来。
它坐落在一个小巷子里，环境邋遢，不仔细找甚至看不见它的招牌。
原来上一世，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任由异物进入我的身体，毁掉了我的一切。
他们推开诊所门，一个有些油腻的男人迎出来:“你们就是提前预约引产手术的人吗？
孕妇呢？”
婆婆指了指装作昏迷的我。
男人搓了搓手指，别有深意:“孕妇睡着了啊，这手术恐怕不好做呀，没有本人签字了。”
婆婆双手抱胸，不耐烦地轻嗤一声:“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还签字？
什么时候这么正规了？”
“赶紧做，这个孩子一分钟我都不想让它留。”
男人打了个哈哈，笑道:“哎呀原来是老熟人了，那快请进。”
李墨阳抱起我，在将我放到那还凝有血渍的病床上的前一秒，巡逻车响了。
起初他们还不以为然，直到巡逻车直直地停在诊所外，有人冲进来，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从李墨阳的怀里站起身时，他们更懵了。
片刻，却是婆婆反应了过来，她破口大骂:“不过是打个孽种你还有脸报警？”
“正好，让警察看看你这不守妇道的样子。”
李墨阳拉了拉婆婆的衣袖，企图让她少说两句。
毕竟李墨阳也知道，擅自迷晕他人不是什么守法的事情。
但他忘了一边还闲着的公公，公公比婆婆还癫，他抄起医疗器械，理不直气也壮:“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我就自杀。”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嗤笑出声:“动手呀，你手上那个好像沾过艾滋病人的血哦。”
公公立刻扔下器械，还连忙远离了三步，生害怕刚才碰到就把他传染了。
最后诊所的所有人全部被捕，包括我也一起去做笔录。
等到笔录做完，已经是下午了，除我以外，全员都呆在拘留所。
我拿起手机，打了个车。
车子缓慢行驶，到了市三甲医院。
等到了妇科，我还有些害怕，上一世的器械让我对引产蒙上了心理阴影。
直到躺在病床上，做完手术，我还有些发怔。
原来事情可以这么顺利的结束，而不用遭受那些恐慌与不必要的伤痛。
03我将胎盘和从李墨阳怀里站起身时薅的几把头发一起送到了鉴定中心。
时间过得很快，鉴定报告一出来我就迫不及待的拿到了手。
之后，就是时隔几天再次回到了李墨阳的家里。
当我打开门时，李墨阳眼里还有惊喜:“露凝，你回来了。”
我看了看屋里坐的整整齐齐的三口人，有些纳闷。
给别人下迷药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吗？
不过也好，送你们的大礼怎么能没人欣赏呢？
我走到茶几跟前，就像是上一世公公将弱精证明砸在我面前一样，将亲子鉴定报告砸到了他们面前。
99％的父子关系，足以证明一切。
李墨阳先是怔愣，后又是狂喜:“露凝！
我们有孩子了！”
他试图贴近我的肚皮，听听小宝宝的动静。
却被我躲开。
婆婆不太自然地和公公对视一眼，开口却是:“谁知道你这个鉴定报告是真是假。”
李墨阳指着红章:“这肯定是真的！
这家机构我认识！”
然后，便是一片寂静。
李墨阳见我还拿了一个盒子，兴致勃勃地帮我拿上:“露凝，这是什么呀？
孕妇就要多多休息才行。”
我勾起嘲讽的笑容:“送你的礼物。”
李墨阳闻言更兴奋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打开了盒子，然后身体就僵住了。
他颤颤巍巍，几乎是不可置信:“露凝，这是什么？”
“你的孩子啊。”
李墨阳眼里闪着痛楚的光，他耷拉下肩，艰难地开口:“露凝……对不起，我们以后重新要个孩子好不好？
我会弥补你的。”
“别做梦了，我过来是和你离婚的。”
“你该不会觉得以我们现在的感情，我还能帮你生个孩子吧？”
“沾染上你的基因，我嫌脏。”
李墨阳猛的站起身来:“不！”
“我不同意！”
我抬头看向婆婆，却发现她表情奇怪，似乎是松了口气。
我不在意，反正这家人如何，都与我无关了。
我转过身:“我只是通知你，你若执意不肯，我就提起诉讼。”
“这婚，肯定要离。”
但出乎我意料，李墨阳却是直接跪了下来，膝盖磕碰地板，发出砰的声响。
他跪的又急又凶，眼里还含泪:“露凝，我们还会有别的孩子的……别离开我好不好。”
我没忍住阴阳怪气:“你自己说的没有孩子也没关系呢，现在要什么孩子呀。”
“弱精症还要孩子，当心戴了绿帽子还不自知。”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了，李墨阳如何悲痛如何后悔，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残忍给我下药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以为我和李墨阳一家子的下一次见面，大抵是在法院。
却没想到，再次见面是我去医院复诊的时候。
公公婆婆在医院里一脸鬼鬼祟祟，电话铃声响起他们都吓了一跳。
婆婆压低声音:“阳阳没跟来吧。”
公公操作了一下医院仪器:“放心吧，我给他下了足量的安眠药。”
我停下脚步，有点怀疑，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必须瞒着李墨阳的。
冥冥之中，我有种预感，或许这就是两辈子我感受到的那股违和感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