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大肆操办我过继养子的事情,我却在她势在必得的注视下选择了旁支。
只因前世听信婆母谗言而过继了她外出捡来的孩子,我落得了个人财两空还惨死的下场。
我笑了笑,上一世拿着嫁妆扶持白眼狼走上仕途,被迫和娘家断绝关系,最后被夫君赶出家门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重来一世,我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只是为什么这个旁支养子看我的眼神,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怜悯呢?
……“清荷呐,你看看,这是咱们家所有年龄合适的男娃,你瞅着哪个顺眼,就过继哪个。”
婆母一脸为我着想的表情和我说话,但目光却时不时看一下跪在最前面的池令柯。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池令柯和我对视一眼,立即更加恭敬地低下头。
我微微一笑,在婆母势在必得的注视下随手指了角落里的一个男孩子:“儿媳看他就很顺眼,不如就他吧。”
婆母脸上的笑容一僵,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选择一个从未见过的孩子,但她还是试图劝说我:“清荷啊,砚舟这孩子毕竟是旁支,还从小就父母双亡,你不如再考虑考虑?”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回想起前世的种种惨状。
前世里我就是听信了婆母的话,过继了池令柯为养子,从此之后一路贴银子把他扶上仕途,却落得了个被赶出家门无人收尸的下场。
谁知道一睁眼,我竟然重生了。
念及此,我脸上的笑意更甚,看向婆母:“不必了,母亲,儿媳就喜欢砚舟这孩子,就这样吧。”
婆母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
毕竟现在我和娘家关系亲密,她就算对我再不满,面前也得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角落里的池砚舟被我指到之后就一直抬头看着我,我注意到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喜逐渐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怜悯。
我感到困惑,不明白一个从小父母双亡的家族旁支,为什么会用那种怜悯的表情看着主母。
前世里我并没有对池砚舟的印象,想来应该是个老实孩子,不是池令柯那种毒蛇。
这样想着,我从椅子上走下来,牵起池砚舟的手,回身对上方脸色难看但还强撑笑意的婆母说:“既如此,给砚舟上族谱的事情就拜托母亲了,儿媳就先回去了。”
回到院里,我对侍女小翠说:“去,给砚舟少爷收拾出来一间房。”
小翠领命离去,我回过头发现池砚舟脸上的怜悯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了一副感激的表情看着我。
我虽有心想问,但碍于眼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实在是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去管一个孩子在想什么,只能日后再与他交心了。
“鱼鱼,过来。”
我招手唤来自己的陪嫁侍女,“你去给我陪嫁过来的那几家铺子的掌柜说一声,以后老爷和老夫人再去,不要再记账了,以后账本也直接送到我这里。”
鱼鱼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喜色,福了个身就出门去了。
这之前我一直在拿着娘家的陪嫁补贴池家这个无底洞,既然重生了,我也没有理由再充当这个烂好人。
傍晚时分,池砚舟和我正在院里用晚膳,池敬昭一脚踹开门冲了进来。
他把砚舟手里的碗一下子掀在地上,指着我大吼:“阮清荷,你什么意思?”
“老爷在说什么?”
我指示小翠再给砚舟盛一碗饭过来,看向池敬昭,“是在怪我没有等老爷就先用膳了?”
“阮清荷你跟我装傻?”
池敬昭气笑了,“德源酒楼为什么不让我赊账了?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宋郎中他们面前有多丢脸?”
“哦?
这样吗?”
我拿起手绢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既如此,您以后出门带上银子不就是了?”
池敬昭愣在原地,面色涨得通红:“阮清荷,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难理解吗?”
我笑着说,“以后我阮家的铺子,都不许赊账,谁来都一样!”
“想拿东西,那就花银子!”
“出嫁从夫!”
池敬昭气的抬起手来就要打我,被一旁的砚舟挡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脸上的怒气更甚:“阮清荷,你不给我银子,莫不是在外面与别的男人苟合?”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目光移向安静呆在一旁的砚舟:“什么养子,这就是你和野男人苟合生出来的杂种吧!”
池敬昭冷笑出声,指着我的鼻子叫骂:“阮清荷,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下贱东西!
不给我花钱是不是?
行,你给我等着!”
我深吸了两口气,发现还是无法忍耐,于是一巴掌扇在池敬昭的脸上:“老爷当真是气糊涂了,我有没有怀有身孕,您再清楚不过不是吗?”
池敬昭愣了片刻,指着我“你敢打我”叫嚣了半天,见我不为所动,只是闷头吃饭,于是拂袖而去,临走之前还踹倒了我放在院门口的一只花瓶。
我没有管他,一旁的池砚舟看向我,语气略有些担忧:“母亲…没事,不用管他,你快吃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我说着又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肉。
池敬昭这个只会吃软饭的废物,这一世没了我的帮扶,我倒要看看他能成什么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