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几日,我出门去为砚舟寻找合适的夫子,却在路过一家首饰铺时听到了旁人的议论声。
“听说了么?
池郎中要纳妾,就因为他家夫人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还善妒。
池郎中为了纳小妾进门,都被挠花了脸。”
我听着这议论,哑然失笑,池家为了败坏我的名声,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啊。
日落时分,我回到府上,小院里砚舟正趴在桌子上温习功课,我正要上前去查看一二,门口就传来了嘈杂声。
进来的女人,就算她化成灰我都认得。
池令柯的生母,池敬昭养在外面的外室,青楼女宋珍珍。
前世里,池敬昭早早就和宋珍珍搞到了一起,未娶妻却先搞出了个庶长子。
婆母为了不耽误池敬昭娶妻,却也不愿意池家子孙在青楼长大,于是谎称是她出门是捡回来的孩子,自幼养在身边。
我进门后,多年无所出,于是婆母提议我过继个养子。
池令柯过继到我膝下之后,我十分上心,聘请了最好的夫子教导他功课,又亲自贴银子为他打通仕途上的关节。
谁知他功成名就之后,却在外面散布我与外人有染的谣言。
父兄嫌我丢人,与我断绝关系。
池家却还嫌不够,吞并了我的嫁妆之后,把我赶出家门。
池令柯还请了一帮混混,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去羞辱我。
可怜我一心为池家着想,却落了个如此凄惨的下场,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想的出神,那边的宋珍珍已经开口。
“见过姐姐,想来姐姐应该还不认识我,我叫宋珍珍,是老爷新纳的侧室。”
宋珍珍母子二人一进来,就自来熟地拉出椅子坐下。
我沉默不语,宋珍珍却误认为我是怕了她,于是语气愈发的得意:“姐姐啊,你入府多年,却没有为老爷生下一儿半女,也难怪老爷要纳妾。”
在一旁练字的砚舟听到这话突然停了笔,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宋珍珍。
后者被吓了一跳,嫌恶地看了一眼砚舟后就得意洋洋地从身后把池令柯拉了出来:“姐姐还不知道吧,老爷已经把令柯过继到我的名下了。”
“那又如何?
不过一个庶子而已。”
我淡淡地说道。
池令柯本来一脸的得意,在听到我这话之后一下就黑了脸,看向宋珍珍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怨怼。
宋珍珍一下子就慌了神,指着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又怎么样,老爷不喜欢你!
谁得宠,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既然你是这个家的主人,那就把老爷上个月在德源酒楼赊的账还上吧。”
宋珍珍看着我,脸色涨的通红,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笑了起来:“姐姐,你尽管得意去吧,毕竟得不到男人的宠爱,也只能在口头上逞一下威风。”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就要离开,池令柯有些羡艳地看了一眼一旁伏在案上写字的砚舟,跺了跺脚跟上了宋珍珍。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看来这对母子的感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坚固。
此时砚舟却来到了我的身边,和我一同看向那对母子逐渐模糊的身影。
“母亲日后在府上,还是要多加小心。”
池砚舟沉声说道,“但舟儿永远是母亲的儿子。”
我看了他一眼,砚舟说的没错,宋珍珍今日被我落了面子,回去指定要向池敬昭哭诉,不知道还要怎么报复我呢。